第二天一早,天色刚亮,陈默的房门外便传来了轻柔的敲门声。打开门,只见圣女艾薇拉已然等候在外。
今日的她换下了一身庄重的圣女礼服,穿着一件样式简约却不失优雅的白色长裙,裙摆和袖口绣着细碎的星辰纹路,外罩一件银灰色的斗篷,兜帽并未戴上,任由那头流瀑般的银发披散在肩头。少了几分圣洁不可侵犯的神性,多了几分少女的清新与柔美,在晨光中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莲。
“尊使,晨安。” 艾薇拉微微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带着晨露般的清新。
“圣女殿下晨安,有劳了。” 陈默回以一笑,目光温和地欣赏着她与往日不同的装扮,“今日这身,很适合你。”
艾薇拉脸颊微红,低声道:“谢谢……尊使直接叫我艾薇拉就好。今日我只是向导,并非圣女。”
陈默从善如流:“好,艾薇拉。那你也无需叫我尊使,叫我陈默即可。”
“好…好的……陈默。” 艾薇拉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带着一丝特别的韵律,脸上红晕更甚,却勇敢地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那我们出发吧?”
两人并肩走出了群星之塔,融入了曙光城清晨的人流之中。艾薇拉作为向导,先是引领陈默参观了几个具有代表性的星辰教堂和着名的星象观测台,沿途为他讲解着建筑中蕴含的星轨奥秘与教国历史。她的讲解并非照本宣科,而是融入了自己的理解和感受,显得生动而富有情感。
气氛起初有些微妙的拘谨,但随着漫步在干净整洁、弥漫着淡淡檀香与花香的街道上,感受着这座圣城独有的宁静与祥和,两人之间的交谈也逐渐自然起来。
在穿过一条人群稍显拥挤的街道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驶过,带起些许尘土。陈默下意识地侧身,虚扶了一下艾薇拉的手臂,将她稍稍护在内侧。艾薇拉没有闪躲,反而因这短暂的保护性接触而感到一丝心安,耳根微微发热。之后行走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无形中拉近了些。
当品尝一种当地特色的、用星露花蜜调制的饮品时,陈默多喝了一口。细心的艾薇拉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在后续路过另一个摊位时,便特意推荐了同样使用星露花蜜制作的糕点,并观察陈默的反应。当看到陈默表示喜欢时,她嘴角不自觉扬起了小小的、满足的弧度。
在一处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小广场边休息时,艾薇拉看着下方井然有序的城市和远处巍峨的群山,轻声说道:“每次站在这里,看着这座城市在星光与晨光中苏醒,都觉得内心特别宁静。这里是我的家,承载了我所有的记忆。”
陈默能感受到她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点头道:“能守护这样一片宁静祥和的土地,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艾薇拉转过头,碧蓝色的眼眸望着陈默:“陈默,你游历四方,你的家……在哪里呢?”
陈默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带着一丝怀念和一丝超然:“我的家……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如今,修行之路就是我的归途。”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让艾薇拉心中微微一动,生出一股想要了解他、抚平那丝孤独的冲动。
“说起来,作为教国圣女,想必也需要出使其他王国吧?” 陈默将话题引开,看着街道两旁风格统一却又各具特色的白色建筑,随口问道。
艾薇拉点了点头,侧颜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是的,根据教典与传统,圣女需定期巡访各国,传播星辰的教诲,并与各国王室及高层保持友好往来,七大王国我都曾到访过。”
“哦?” 陈默来了兴趣,“艾薇拉对其他几国印象如何?”
谈及此,艾薇拉的话匣子似乎打开了一些,她轻声描述道:“嗯……钢铁王国,给人的感觉是坚硬、火热,充满了锻造的轰鸣与毁灭的力量。那里的民众坚韧务实,与我国崇尚精神与信仰的氛围颇为不同。”
提到钢铁王国,陈默的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憨厚壮实的身影。
接着,她又说起翡翠议会:“那是一片被无尽绿意覆盖的国度,生命气息浓郁得惊人。精灵们优雅而长寿,热爱艺术与自然,他们的树屋城市美得如同梦境。”
“翡翠议会……” 陈默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越了空间,看到了那片熟悉的森林和那个精灵少女的身影,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艾薇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心中微微泛起一丝她自己都未曾明了的涟漪,但她依旧继续描述着。
随后,两人又聊到了黄金平原联邦的富庶与商业活力,以及万兽盟的狂野不羁与部落文化,艾薇拉的描述生动而富有见解。
“那霜狼公国和深渊律庭呢?”陈默收回思绪继续问道。
“霜狼公国环境严酷,但也锻造了子民坚韧不拔的品格。而深渊律庭……他们是七大王国里最难接触的,海族一直以来都相当排外,就算是他国的使者,去到那里也会十分压抑,更别说以游历者的身份了。”
说到深渊律庭,艾薇拉轻皱眉头,似乎对于深渊律庭的排外感到头疼。
陈默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不禁莞尔:“看来我们的圣女殿下,在外交上也遇到了不少难题。”
艾薇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有时候会觉得,与人打交道,比领悟星辰法则还要复杂呢。”
两人在一处安静的星亭小憩,看着远处塔尖盘旋的星光雀。艾薇拉偷偷侧目,看着陈默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正专注地看着远方,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和教国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艾薇拉心想,“不像骑士们那样带着明确的恭谨与距离,也不像主教们那样充满神职者的威严。他不但强大,而且还……很温柔,和他在一起,感觉很安心,也很……自在。”
想到自己竟然在偷偷观察一个男性,还产生了这么多念头,艾薇拉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连忙收回目光,假装整理并不凌乱的裙摆,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这种混合着羞涩、好奇和愉悦的复杂心情,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