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在陈默身上,尤其是被点名的圣女艾薇拉、塞拉菲娜女祭司和伊莎贝尔院长。艾薇拉眼中带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塞拉菲娜依旧面无表情,但微微抿起的嘴唇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伊莎贝尔院长则更像是遇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学术难题,眼神中充满了探究欲。
陈默心中早有腹稿,他知道必须给出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且能自圆其说的“背景故事”。他略作沉吟,仿佛在回忆古老的记载,缓缓开口道:
“陛下,诸位,此仪式的源头,确实可追溯至极其久远的上古时期。据我所知,它与一位古老的神只——‘厄里斯’,以及她的宝物‘金苹果’密切相关。”
“厄里斯?”教皇微微蹙眉,他博览群书,熟知诸多神话传说,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位神只,并非司掌创造或毁灭的至高存在,而是执掌着‘争端’、‘竞争’与‘抉择’之法则。”陈默开始将他所知的希腊神话进行本土化魔改和精简,“在她看来,适当的争端与抉择,并非全然是坏事,亦是推动命运轨迹、激发潜在光辉的一种方式。”
他顿了顿,继续道:“传说中,厄里斯拥有一件至宝,便是那【金苹果】,其上刻有‘献给最美者’的铭文。她曾以此苹果,引动过一场……嗯,一场关于‘美’的着名纷争。
当然,我所说的仪式,并非复刻那场纷争本身,而是借鉴其核心法则——即以象征性的、关于‘光辉’(可理解为内在与外在综合之美,以及对法则的亲和力)的展示与抉择,来引动一丝纯净的‘争端’源力。”
陈默巧妙地将特洛伊战争的起因隐去,只提取了“金苹果引起女神之争”的核心元素,并将其升华到“引动法则”的高度。
“这丝被引动的‘争端’源力,其本质并非为了制造混乱,而是为了‘激活’与‘调和’。”陈默进一步解释道,“它能激活【金苹果】内蕴的、略显惰性的净化本源。
同时,其本身蕴含的‘抉择’特性,能调和净化之力中可能存在的霸道,使其变得温和可控,完美适配圣女殿下目前脆弱的本源状态。”
“至于三位参与者需要做的,”陈默看向艾薇拉、塞拉菲娜和伊莎贝尔,“便是在仪式特定的时刻,在【天仙衣】的见证下,尽可能自然地展现出你们各自独特的‘光辉’。
无需刻意争抢,也无需矫揉造作,只需呈现出你们本真状态下,最能代表你们自身特质与信念的那一面即可。可以是圣女殿下纯净的信仰之光,可以是塞拉菲娜阁下凛然的秩序之光,也可以是伊莎贝尔院长睿智的求知之光……仪式自会感应,并引动那冥冥中的法则。”
他这番解释,将一场可能流于浅薄的“比美”,硬生生拔高到了展现个人核心特质与信念法则的层面,听起来顿时神圣和高端了许多。
教皇等人听得若有所思。虽然依旧觉得匪夷所思,但结合“上界古神”、“法则源力”这些概念,似乎又能勉强理解其内在逻辑?毕竟上界的法则运作方式,或许本就与他们认知的不同。
伊莎贝尔院长率先开口,带着学者的严谨:“尊使的意思是,这仪式更像是一种……对参与者内在特质与法则亲和力的‘共鸣’与‘激发’,而外在表象只是其自然的流露?”
“院长阁下理解得不错。”陈默赞许地点点头,“可以这么认为。仪式关注的是‘本质的光辉’,而非浮于表面的皮囊。”
塞拉菲娜女祭司沉默片刻,也清冷地开口:“为了教国与圣女,我愿遵从仪式。只是这‘展示’……具体形式为何?”让她这样一个常年执掌戒律、神情肃穆的人去“展示光辉”,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陈默微微一笑:“无需特定形式,或许当仪式进行时,您只需如往常一样,秉持您内心的公正与坚守,您周身自然流转的秩序之力,便是最耀眼的光辉。”
塞拉菲娜闻言,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似乎这个说法让她容易接受了一些。
圣女艾薇拉则轻声问道:“尊使,那我呢?我现在力量被封,恐怕……”
“殿下不必担忧。”陈默温和地看着她,“您与诅咒抗争时展现的坚韧,您苏醒后对生命的珍惜与对信仰的持守,这些本身就是无与伦比的光辉。仪式感应的是您灵魂的本质,而非一时的力量强弱。”
艾薇拉碧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轻轻点了点头。
见主要参与者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教皇格里兹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他站起身,对着陈默再次郑重一礼:
“既然如此,一切便依尊使所言!我等即刻准备仪式所需,不知尊使认为,何时何地举行最为适宜?”
陈默知道,最关键的一步终于要来了。他抬头望向接见厅那星空穹顶的更高处,仿佛能穿透塔身,看到那最终的目的地。
“仪式地点,需在星辰之力与信仰之力最为汇聚纯粹之处。”陈默的声音清晰而肯定,“我认为,群星之塔的顶端——‘星穹殿’,是最佳的选择。”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三天里,教皇格里兹亲自督工,调动了教国最顶尖的阵法师和工匠,在平日里空旷、肃穆的星穹殿内,搭建起了一座既符合神圣仪式、又隐隐带着某种“舞台”意味的圆形平台。
平台由纯净的星晶构筑,边缘镶嵌着引导能量的符文,与穹顶那片真实璀璨、仿佛触手可及的星空相互呼应,使得整个殿堂的星辰与信仰之力浓郁到了极致。
圣女艾薇拉、裁决司首席塞拉菲娜、星辰学院院长伊莎贝尔也在这三天内调整身心,力求以最佳状态参与这场关乎教国未来的古老仪式。
尽管内心或多或少都有些难以言喻的别扭,但在大义和陈默那“上界使者”身份的双重影响下,三人都表现出了极高的配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