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毒针,瞬间从伤口处刺入!那剧痛不仅作用于肉体,更仿佛直接灼烧灵魂!陈默在深度昏迷中身体猛地剧烈抽搐,弓成了虾米状,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眼睛在紧闭的眼皮下疯狂转动!
这剧痛是如此猛烈,甚至短暂地压过了高热的昏沉!陈默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沸腾的毒液池,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溶解、毁灭!
【警报!警报!宿主遭受…未知剧毒物质…入侵!】
【神经毒素…扩散中…!细胞溶解…进行中…!】
【生命体征…崩溃…边缘!】
【检测到…目标毒素…与伤口深层…厌氧腐败菌群…发生…剧烈…未知反应???…】
【警告!反应失控…能量不足…无法…解析…】
陈默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恐怖的剧毒和剧痛彻底撕碎!
就在他即将彻底湮灭的刹那——
【滴!检测到…极端能量冲突…及…濒死数据流…触发…底层…应急协议…】
【启动…‘超频’…模式…(能源强制过载!)】
【超频目标:定向…‘精神’属性…临时…增幅…!】
【增幅效果:精神韧性…极限强化…!痛觉感知…强制…部分屏蔽…!意识…锚定…!】
【警告!超频过载!系统核心…即将…崩溃!…能源耗尽…倒计时…10…9…8……】
嗡!!!
一股狂暴的、冰冷的洪流,再次粗暴地冲入陈默即将溃散的意识!但与上次面对魔兽时的“思维加速”和“弱点洞察”不同,这一次,这股洪流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毁灭性的决绝!它没有提升他的感知,反而像一层坚冰,强行冻结、隔绝了那足以毁灭灵魂的剧痛!它没有带来清息,而是强行将他那即将溃散的意识碎片,如同磁石般牢牢吸附、凝聚在一起!让他在那毁灭性的剧毒风暴中,勉强维持住了“存在”本身!
代价是,系统界面上那本就微弱的能量条,如同雪崩般疯狂下跌!【6.9%】→【1%】→【0.5%】→【0.1%】→【能源耗尽!强制关机!系统进入深度沉眠…修复…无期…】
最后一丝冰冷的系统连接彻底中断。
剧痛被屏蔽了大半,但陈默能“感觉”到,左臂伤口处,那团“土三七”的致命毒素正在与他体内肆虐的腐败菌群进行着一场无声却惨烈到极致的战争!毁灭与毁灭的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浸透了身下的石板。
他如同风暴中的一叶扁舟,被抛上毁灭的浪尖,又被卷入剧毒的漩涡。唯一支撑他的,是系统最后那孤注一掷的“精神锚定”。
熬过去!要么被毒死!要么被菌群吞噬!要么……在毁灭中,撕开一条生路!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意志的煎熬中,缓慢地、无比艰难地流逝……
陈默不知道自己在那剧毒与感染的炼狱中挣扎了多久。当那毁灭性的剧痛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当身体不再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当意识终于从那片被“精神锚定”强行维持的混沌黑暗中艰难地浮出水面时,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碾过,又从地狱的油锅里捞了出来。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窝棚里那堆篝火只剩下微弱的余烬,光线昏暗。左臂不再是纯粹的、撕裂灵魂的剧痛,而是变成了一种沉重、麻木、带着深入骨髓的灼热和……一种怪异的空虚感。仿佛那截肢体已经不属于自己,只剩下一个沉重的外壳。
“默……默哥?你……你醒了?!” 一个沙哑、带着难以置信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李石头。少年趴在石台边,眼睛熬得通红,脸上泪痕和污渍混在一起,此刻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
“水……” 陈默的喉咙如同砂纸摩擦,只能挤出气若游丝的一个字。
李石头手忙脚乱地捧起那个破口的陶碗,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几口浑浊的水。水依旧是那股土腥味,但此刻却如同琼浆玉液。
【滴…】
没有反应。
陈默心中一惊,立刻尝试在脑中呼唤:“系统?!”
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没有冰冷的提示音,没有闪烁的界面。只有一片虚无。
系统……真的沉睡了。为了让他活下来,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陷入了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深度沉眠。他彻底失去了这个时而智障、时而关键、但始终是他异世唯一依仗的外挂。
“老张头!赵叔!默哥醒了!他醒了!” 李石头激动地朝窝棚外喊。
很快,赵铁柱和老张头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赵铁柱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后怕,老张头的独眼则死死盯着陈默的左臂。
“老天爷……真挺过来了?” 老张头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他凑近,小心翼翼地解开陈默左臂上那层已经干涸、变成深褐色硬壳的“土三七”药泥。
药泥剥落,露出了下面的伤口。
窝棚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伤口……依旧狰狞。深可见骨的地方被一层暗红色的、仿佛凝固的血肉混合物覆盖着,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紫色,肿胀并未完全消退,但那种致命的腐败恶臭……竟然奇迹般地减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烈的、苦涩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更令人心惊的是,整条左前臂,从伤口往下,肌肉明显萎缩、干瘪了下去,皮肤紧贴着骨头,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色泽,毫无生机,仿佛一截枯死的树枝。只有手腕处还能极其微弱地动一下手指,证明它还连着身体。
“烂……烂肉好像被毒杀了不少……” 老张头的独眼里满是复杂,“命……暂时是保住了……但这胳膊……算是彻底废了!以后能当个摆设就不错了!” 他语气沉重。
赵铁柱看着陈默那条萎缩的手臂,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陈默还算完好的右肩:“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废一条胳膊算什么!老子这条腿当年也差点废了!”
陈默看着自己那条如同枯枝般的左臂,感受着那沉重、麻木和隐隐的灼痛,心中一片冰冷。废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失去一条手臂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但比起死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嘶哑道:“谢……谢谢赵叔……的药……”
“谢个屁!” 赵铁柱眼眶发红,“是老子差点害死你!那玩意儿太霸道了!以后可不敢乱用了!” 他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窝棚的破布帘被猛地掀开,王猛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寒气走了进来。他锐利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陈默身上,扫过他惨白的脸色和那条明显萎缩、包裹着诡异伤口的左臂,眼神微微一凝,随即恢复了冷硬。
“醒了?” 王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直奔主题,“能动就省点力气。黑石堡,要断粮了。”
一句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窝棚里劫后余生的微弱喜悦荡然无存。
“断……断粮?” 赵铁柱的声音都变了调,“王队长!我们之前不是还……”
“搜刮光了!” 王猛打断他,语气带着压抑的烦躁,“废墟里能吃的,草根、树皮、老鼠……连那点发霉的麦麸都刮干净了!伤兵营存的最后一点苦根草根也快没了!” 他环视窝棚里几张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包括石板上刚刚苏醒、眼神还带着茫然的陈默,“外面的兽人崽子没走远,还在游荡!派出去找粮的人,昨天……一个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