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甜蜜尚未散去,生活的节奏便已悄然步入正轨。凌玥再次被军区总医院借调回京,正式入住霍家在大院的房子,开始了作为霍家新媳妇的生活。夏日清晨,天光微亮,大院还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划破宁静。
凌玥的生物钟精准得如同军营的号角。她悄然起身,没有惊动身旁尚在沉睡的霍霆深,换上轻便的棉布练功服,来到了霍家小院一角。这里是她为自己划定的晨练之地。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行云流水般的拳脚起落。她演练的并非刚猛的军体拳,而是那套舒缓而玄妙的古武养生拳法。动作时而轻柔如柳絮拂风,时而沉稳如山岳凝立,气息绵长悠远,与这清晨的宁静完美融合。偶尔有几个习惯早起、在院里遛弯或打太极的老将军路过,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目光惊异地望着这个身形纤细、动作却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力道的新媳妇。
“老霍家这媳妇,不简单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捋着胡须,低声对同伴感慨,“这拳架子,没几十年的火候打不出来,可她才多大?”
“听说在‘利刃’也是这个!”同伴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赞赏,“看来不是徒有虚名。”
凌玥对投来的目光恍若未觉,心神完全沉浸在拳法的意境之中。她晨练的习惯,如同一声无声的宣告,迅速在大院老一辈的圈子里传开,为她赢得了一份最初的、基于实力的尊重。
白天,她并未将自己局限于家庭琐事。霍母发现,这个儿媳妇虽然话不多,但做事极有章法,无论是整理家务还是协助她准备三餐,都井井有条,学什么都快。婆媳二人一起去服务社买菜,凌玥总能精准地挑选出最新鲜的食材,甚至能根据季节变化,提出一些简单却有益健康的饮食搭配建议,让霍母啧啧称奇。
更让霍母惊喜的是,凌玥那一手医术,很快便在大院里派上了用场。隔壁家王政委的小孙子贪玩摔破了膝盖,哭闹不止,凌玥只用了一点自制的、散发着清凉药香的药粉轻轻敷上,血立刻止住,孩子也很快停止了哭闹。对门李部长的老母亲常年腰腿疼,凌玥几次针灸配合推拿,竟让老人家疼痛大减,走路都轻快了许多。她看病不收钱,态度温和,手法精准有效,消息不胫而走,很快,霍家时不时就有抱着孩子的母亲或扶着老人的家属前来求助。
凌玥来者不拒,只要力所能及,都会细心诊治。她用这种最直接、最朴实的方式,迅速融入了大院的生活,赢得了左邻右舍发自内心的好感与感激。那些关于她“性子冷”、“不好接近”的流言,在她一次次伸出援手中,不攻自破。
当然,大院里也并非人人都心怀善意。总有个别心高气傲、或是仍对霍霆深存有幻想的年轻人,想试试这位“空降”的苏家女儿、霍家媳妇的深浅。
一次周末,几个大院里的年轻干部聚在俱乐部活动室下象棋。见凌玥陪着霍母过来找东西,其中一人,父亲是某部部长、自身也有些才气的张干事,便半开玩笑地高声邀请:“凌玥同志,听说你什么都懂点儿,会不会下棋?来杀一盘?”
这话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霍母微微蹙眉,想替凌玥回绝。
凌玥却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那盘棋,然后对霍母轻声道:“妈,您先找,我陪这位同志下一盘。”
她走到棋盘前,姿态从容地坐下。张干事原本带着几分戏谑,但当凌玥执红先行,第一步“炮二平五”落下时,他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几分。接下来的对弈,更是让他额头冒汗。凌玥的棋路看似平和,实则杀机四伏,算计深远,布局精妙,完全不像个年轻女子该有的棋力。不过十几回合,张干事的主力便被绞杀殆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将被将死,输得片甲不留,毫无还手之力。
活动室里一片寂静。张干事面红耳赤,半晌才憋出一句:“……凌玥同志,棋艺高超,佩服!”
凌玥站起身,语气依旧平淡:“侥幸而已,张同志承让了。” 说完,便陪着找到东西的霍母离开了。
她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丝毫得意,只是用绝对的实力,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场试探。经此一事,再无人敢轻易挑衅。凌玥凭借着她自身的医术、能力和那份沉静从容的气度,真正在大院里站稳了脚跟,这种“立威”,非刻意为之,却效果显着,堪称“润物细无声”。
霍霆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峻的眉眼间满是自豪与温柔。他的妻子,无论在哪里,都能绽放出属于她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