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婷婷的风波如同夏日里的一场骤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天空放晴后,阳光似乎更加明澈。京城的槐花开始飘香,暑气渐升,霍霆深与凌玥的婚事筹备,也在这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紧锣密鼓却又井然有序地开展起来。一切都严格遵循着这个时代的特色与军队的纪律,简朴,却处处透着用心与情意。
新房:
部队后勤部分配给霍霆深的宿舍,位于基地大院西角的一排平房里,面积不大,只有二室一厅带个小厨房和卫生间还有个小院,墙壁刚刚用石灰水粉刷过,散发着淡淡的味道。这就是他们在基地未来的小家(之前特批给凌玥做研究的小院目前还是留给凌玥工作研究用)
苏霍两家和“雷霆”小队的战友们,成了添置家具的主力。没有进口家具,更没有奢华装饰。霍霆深用部队发的木材票,找人打了一张结实的双人木床和一个衣柜;苏建国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张半新的书桌,说是给凌玥看书研究用的;猴子、大壮他们则合力搬来了一个崭新的搪瓷洗脸盆,印着红双喜字的暖水瓶,还有印着牡丹花或红鲤鱼的脸盆;霍母精心准备了两床崭新的棉花被,被面是喜庆的龙凤呈祥图案,里面絮着厚实柔软的新棉。秀才甚至发挥特长,用废弃的电路板和零件,捣鼓出了一个能收好几个台的自制收音机,算是家里最“高科技”的电器。
凌玥看着这间一点点被填满、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屋,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这里,将是她与霍霆深共同的港湾。
礼服:
婚纱在这个年代是绝无可能的。凌玥的新婚礼服,就是霍母带她去老裁缝那里做的那身改良军装式连衣裙。款式简洁利落,收腰设计,及膝长度,保留了军装的飒爽,又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用的是挺括的“的确良”布料,在这个时代已属难得。霍霆深则准备穿上他最新、最笔挺的一套军装常服。
喜糖与待客:
没有豪华宴席,按照规矩,只是在婚礼当天,在基地礼堂准备了一些糖果、瓜子和茶水招待前来道贺的战友和亲友。喜糖是上海产的大白兔奶糖和水果硬糖,混合着用红色玻璃纸包裹的花生牛轧糖,装在藤编的笸箩里。香烟备的是“大前门”和“牡丹”,酒水则是普通的瓶装白酒和桔子汽水。一切都在规定的标准之内,绝不铺张。
请柬与程序:
请柬是凌玥亲手书写的。她用秀挺的钢笔字,在印有简单红色边框的信笺上,写下受邀人的姓名和婚礼时间地点,没有过多花哨的辞藻,落款是“霍霆深、凌玥 敬邀”。发放的范围控制在双方亲属、极其亲密的朋友以及“利刃”基地的战友代表和主要领导。
婚礼程序也极其简单:首长证婚,新人向国旗党旗宣誓,交换革命礼物(已定为由彼此代表性武器——凌玥的银针,霍霆深的匕首——演变而来的信物),向来宾敬礼致谢,就算礼成。
家人的心意:
苏擎天看着女儿忙前忙后两地跑,心中既欣慰又有些酸涩。他悄悄准备了一份特殊的“嫁妆”——一套他托人搜集来的、各个时期、不同版本的军事医学书籍和内部资料,他知道女儿需要这个。苏建军则利用休息时间,将分配给他们的那间宿舍里所有门窗的合页、锁具都仔细检查加固了一遍,确保安全无虞。
霍母更是事无巨细地操心着,从新床单的洗涤到待客用茶杯的样式,她都亲自过问。她拉着凌玥的手,细细叮嘱着婚后过日子的琐碎,如何安排粮票布票,如何与邻里相处,语气里满是过来人的经验和慈母的关怀。
在这忙碌而充实的筹备中,凌玥深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两个家庭的温暖与接纳。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的婚姻,被如此多的关爱和祝福包围着。
然而,就在婚礼前三天,凌玥收到了一份匿名寄到苏家的贺礼。包裹很轻,外面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纸张泛黄、封面破损的旧版《本草纲目》。她随手翻动书页,目光骤然一凝——在记载着几种罕见毒草的那一页,夹着一朵已经风干、颜色变得暗沉、但形态依然可辨的植物标本。
那株植物,赫然是在喀斯特拉高原上,她移植到空间里的雪凌花!虽然已经风干,但其独特的形态,凌玥绝不会认错!
是谁?竟然知道雪凌花?还知道它与自己有关?这份“贺礼”,是警告,是暗示,还是……另有所图?
凌玥合上书,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与锐利。她将书和干花标本小心收好,放入灵溪空间。婚礼在即,她不会让任何意外打扰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但这突如其来的插曲,也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即便在人生最幸福的时刻,潜藏的暗流与未知的危险,依然如影随形。
她深吸一口气,将这份疑虑暂时压下。当前最重要的事,是完成这场属于她和霍霆深的、简朴而郑重的婚礼。其他的,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