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跑得没了踪影,山风卷着枯叶在残破的院子里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显得四周空旷寂寥。
凌玥并未立刻开始探索,她站在院中,目光扫过那三间虽显破败但骨架犹存的青砖瓦房,心中已有计较。如此独立宽敞的院落,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但必须把归属权明确下来,免得日后收拾妥当了,旁人见猎心喜,平添麻烦。
她转身,循着原路快步返回大队部。
王福根和赵卫国还在屋里说着什么,见她去而复返,都有些意外。
“凌玥同志?还有什么事?”王福根问道,手里的算盘珠子下意识地拨了一下。
凌玥站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王队长,赵支书,关于村东头那处老宅,我想跟队里签个单独的租住协议。”
“租住协议?”王福根一愣,这年头,知青住队里的房子是天经地义,哪有什么协议可言?他狐疑地看着凌玥,“那房子破成那样,又偏,你还真打算长住?”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凌玥语气不变,“正因为房子破旧,我打算自己花钱花力气修缮一下。既然是我出钱出力修缮,也希望队里能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避免日后我修好了,又安排其他人住进来,产生不必要的纠纷。我可以按年支付少量租金,或者以其他方式补偿队里。”
她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既点明了自己出力修缮的事实,又主动提出支付代价,堵住了王福根可能拿“集体财产”说事的嘴。
王福根下意识地看向赵卫国。赵卫国沉吟片刻,在鞋底磕了磕烟斗,缓缓开口:“凌玥同志考虑得周全。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既然你愿意打理,队里可以跟你签个条子,那处院子就归你单独使用,只要你在靠山屯一天,队里不另作安排。租金嘛……”他顿了顿,“你出钱出力修缮了,其它的就免了,算是队里支持知青自力更生。”
王福根见支书发了话,也连忙点头:“对对,赵支书说得对!就这么办!”他立刻找来纸笔,当场写了一份简单的说明,写明将村东头老宅划归知青凌玥单独居住使用,并盖上了生产队的红戳。
凌玥仔细收好这张轻飘飘却分量不轻的纸条,心中一定。有了这个,她才能安心地将这里打造成自己的根据地。
“谢谢王队长,谢谢赵支书。”她道了谢,再次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福根嘀咕:“这女娃娃,心思还挺重。”
赵卫国重新点燃烟斗,烟雾缭绕中,眼神深邃:“是个明白人。”
凌玥再次回到“凶宅”,心境已然不同。此刻,这座院子在法律和情理上,都已暂时属于她。
她推开正房的木门,灰尘簌簌落下。屋内空荡,只有几件破烂家具的残骸,蛛网遍布。她仔细检查着,从秘境中取出清扫工具,开始动手清理。
随着灰尘和杂物被清除,房屋原本的格局清晰起来。青砖铺地,虽然磨损严重,但依旧平整。梁柱粗壮,结构坚固。她心中满意,这房子底子极好。
就在她清理到里间靠墙角落时,脚步微顿。一种极其微弱、却源自灵魂深处、与灵溪秘境紧密相连的共鸣感,再次传来!比之前在院中感应到的更加清晰、更加具体!
源头,似乎就在脚下!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着脚下的青石板。其中一块石板的边缘,与周围的缝隙似乎略大一些,而且石质颜色也稍有差异。她用手指扣住边缘,微微用力。
“咔哒。”一声轻响,石板应手而起,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混合着陈年土腥气和淡淡霉味的凉风从洞口中涌出,吹动了凌玥额前的发丝。
地下室!
凌玥眼中精光一闪。她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先屏息凝神,侧耳倾听。洞内一片死寂。她又从秘境取出一支细长的树枝,伸入洞口试探了一下,确认没有机关或活物。
然后,她才取出强光手电,照亮下方。一道简陋的石阶向下延伸,没入黑暗中。
她毫不犹豫,拾级而下。
石阶不长,约莫十几级便到了底。下面是一个约十平米见方的空间,高度仅容人勉强站立。空气滞闷,尘土味更浓。角落里堆着一些早已腐烂发黑的木箱和杂物,看起来像是被遗忘了很久。
手电光柱扫过四周土壁,似乎并无异常。但那空间共鸣之感,在这里达到了顶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呼唤着她。
她凝神感知,目光最终锁定在正对入口的那面土墙底部。那里,有几块垒砌的石头似乎格外平整。她走上前,用手仔细抚摸、敲击。
“咚咚……”声音略显空洞!
后面是空的!
凌玥不再犹豫,取出匕首,插入石缝,内力微吐,小心地将那几块松动的石块撬开。
一个仅容一人爬行的、黑黢黢的狭窄通道,出现在眼前!通道深处,隐隐有更加浓郁的、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传来,而那空间共鸣之源,似乎就在那通道的尽头!
凌玥看着这意外的发现,心跳微微加速。
这“凶宅”之下,果然别有洞天!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地下室,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这通道通向何处?山中?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她没有贸然进入,这通道看起来年久失修,需要进一步探查和准备。
她将石块小心地恢复原状,退出了地下室,并将入口的青石板也盖好。
站在恢复原状的房间里,凌玥目光灼灼。
凶宅?不,这是她的福地,是她在靠山屯站稳脚跟的第一步,或许,也是她揭开这个世界更多秘密的起点。
修缮房屋,探索密道,利用这独立的空间尽快提升实力……无数计划在她脑中飞速成形。
窗外,夜色渐浓,山风呜咽依旧。
但凌玥的心中,却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