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思的身影刚一消失在走廊转角,我脑子里便噼里啪啦地盘算起来——
等下非得去美高梅把那套什么狗屁海蓝之谜化妆品给报销了不可!
这念头像野草般在心头疯长,烧得我坐立难安。
想来在澳门这般纸醉金迷的地方,花完钱就琢磨着去赌场找补回来的,
肯定不止我这么一个吧?
这么想着,自己先忍不住在心底笑出了声。
脚步不知不觉就朝着赌场方向挪去,地毯上繁复的金色纹路在灯下流淌成河。
还没走进大厅,熟悉的声浪便扑面而来——
老虎机欢快的电子音、筹码碰撞的脆响、人群中突然爆发的欢呼,
所有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酿成令人昏眩的迷醉。
我在入口处略站了站,目光在场子里逡巡:
到底是玩老虎机,还是百家乐呢?
那排排老虎机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像列队等待的糖果盒子。
可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那玩意儿其实就是给公关打工,吭哧吭哧喂进去筹码,
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积分,想靠它赢钱?怕是比登天还难。
既然打定了主意,脚步便毫不犹豫地迈向百家乐区域。
就按明哥教的那个法子试试看好了。
真到了要实战的时候才发现,那种逢庄逢闲连出三排以上的牌路并不常见,得在中场费心寻觅。
目光在几张台子间来回搜寻,终于相中了一桌——
大路上显示着逢闲连的走势,已经开出了四排。
此刻第五排的第一个闲位刚亮出来,我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个一万的筹码。
“班长,麻烦打散。”我把筹码推到台面中央。
穿黑色马甲的荷官点点头,利落地换给我一个五千和五个一千的筹码。
指尖摩挲着筹码边缘的齿痕,我抽出两个一千的,稳稳压在庄家的圈位上。
“买定离手——”荷官清亮的声音响起。
发牌时我习惯性地示意对面先开。
班长也不推辞,指尖轻巧地翻开牌面——
一张黑桃q配一张红桃8,闲家八点。
我盯着自己面前那两张牌,第一张是公牌,第二张是个两边的小4。
输得毫无悬念,像早就写好的剧本。
“闲赢。”荷官的声音平静无波,收走筹码的动作行云流水。
我不甘心地让了几把,目光始终黏在电子显示屏上。
当大路上出现第六排又一个闲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推了三个一千的筹码上去。
这次还是让班长先开——闲家只亮出三点。
我这边的牌第一张是个三边,第二张是公牌。
我把第一张牌从桌沿往面前掀,心里默念着顶一个也行啊,结果一看是个三边6。
班长熟练地给闲家补牌,一张公牌落下——六点对五点。
“庄赢六点,赔一半。”班长说着,推过来一千五的筹码。
我伸手去接,指尖触到冰凉的塑料片,忽然瞥见明哥不知何时已站在身旁,
嘴角挂着熟悉的笑容。
“明哥,”我捏着筹码凑过去,
“要是打闲断的时候遇到庄幸运六,该怎么处理?”
他笑嘻嘻地搭住我的肩:
“这还不简单?
要是打庄打到高位钱多的时候,肯定要加上幸运六,防着赌场抽水啊!”
原来如此。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追问道:
“您还打不打了?要是打,我干脆跟着你下得了。”
“我也不是包赢的啊?”明哥笑着摆手。
“没事没事,”我连忙表态,
“既然上了桌,愿赌服输。”
说实在的,与其自己没头苍蝇似的找桌子,不如跟着明哥下注。
毕竟这种牌路就是他最擅长。
望着他从容的背影,我攥紧手中的筹码,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