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尊者那双寒星般的眼睛在四姐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王诗画脸上。他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干哑得像是碎冰摩擦:
“老夫星陨,观星阁执事长老。你们母亲当年在此留下一件物事,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王诗画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母亲从未提起在西溟贺洲留有东西。”
“呵……”星陨尊者低笑一声,袖袍一挥,四周的极光突然扭曲旋转,化作一道光桥延伸向冰川深处,“有些事,琉璃王不便明说。随我来吧。”
四姐妹交换了个眼神。沈若水拳头攥得发白,李琴雅指尖已有阵纹流转,秦嫚妖不安地拽着王诗画的衣袖。王诗画轻轻捏了捏妹妹的手,低声道:“见机行事。”
光桥的尽头是一座完全由寒冰筑成的高塔,塔身刻满星辰符文,在极光映照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这就是观星阁。
塔内出奇地空旷,只有盘旋而上的冰阶。走在上面,脚步声在塔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越往上走,寒意越重,连呼出的白气都瞬间凝成冰晶簌簌落下。
顶层密室更是冷得彻骨。这里没有家具,只有一座冰台,台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冰晶。冰晶中心封着一缕暗紫色的气息,那气息像是活物般缓缓蠕动,偶尔撞击冰壁,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寂灭权柄……”王诗画喃喃自语,她能感受到体内血脉与这缕气息产生的共鸣。
星陨尊者站在冰晶旁,枯瘦的手指轻抚冰面:“千年了。当年琉璃王将这部分权柄封印于此,说待时机成熟,自会有人来取。”他抬眼看向四姐妹,笑容意味深长,“如今看来,时机到了。”
沈若水皱眉:“母亲为何要这么做?”
“这就不是老夫能揣度的了。”星陨尊者示意王诗画上前,“物归原主吧。”
王诗画缓步上前,她能感受到那缕寂灭权柄中蕴含的可怕力量,也感受到血脉深处传来的渴望。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晶的瞬间——
“等等!”李琴雅突然厉声喝道,一把拉住王诗画的手臂,“冰晶表面的阵纹不对劲!”
众人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冰晶表面刻着细如发丝的纹路,这些纹路组成一个极其隐蔽的阵法。李琴雅脸色发白:“这是血祭反噬之阵,一旦触碰,阵法就会启动,将触碰者的血脉之力强行剥离!”
星陨尊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双寒星般的眼睛凶光毕露:“聪明的小姑娘。可惜……太迟了。”
他话音未落,整座观星阁剧烈震动起来。墙壁上那些星辰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流光在室内疯狂游走。冰台咔嚓作响,裂开无数细纹,更多的符文从裂缝中涌出。
“小心!”王诗画一把将妹妹们拉到身后,星辉在周身凝聚成屏障。
只见那些流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网上每个节点都有一颗星辰在闪烁。星光投下道道光柱,将四人牢牢困在中央。光柱触及皮肤,传来刺骨的寒意,更可怕的是,她们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被缓缓抽离。
星陨尊者站在光网之外,黑袍无风自动:“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了。完整的双王血脉……观星阁势在必得!”
沈若水怒吼一声,血煞之气爆发,一拳轰向光网。拳风所至,星光荡漾,却丝毫未损。反而一股反震之力传来,震得她气血翻涌。
“没用的。”星陨尊者冷笑道,“这周天星斗大阵借的是西溟贺洲千年积累的星力,就凭你们……”
他话未说完,秦嫚妖突然指着冰台惊呼:“你们看!”
只见那枚冰晶正在剧烈颤动,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多。被封在其中的寂灭权柄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疯狂冲击着冰壁。暗紫色的气息透过裂缝丝丝渗出,所过之处,连星光都被吞噬。
星陨尊者脸色骤变:“不好!”
就在这时,整座冰台轰然炸裂。那缕寂灭权柄破冰而出,在空中稍作停留,竟直直地朝着王诗画飞去!
“拦住它!”星陨尊者又惊又怒,双手结印,漫天星光化作锁链缠向那缕权柄。
王诗画福至心灵,不退反进,周身星辉大盛。说也奇怪,那寂灭权柄遇到她的星辉,竟如游鱼入水般融入其中。一股庞大而冰冷的力量瞬间涌遍全身,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传来姐妹们焦急的呼唤,还有星陨尊者气急败坏的怒吼。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只有一个念头:
这观星阁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