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男大人对不起…我不该吼您…是我没用…是我太急了…只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柳姬姐姐…我该怎么办…”
连日来的压力,恐惧,对柳姬姐姐病情的担忧,对李家步步紧逼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王言从未见过书昀如此失态。
他摸索着,凭着声音和感觉,小心翼翼地靠近蜷缩在墙角的书昀。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搭在了书昀颤抖的肩膀上。
“书昀小姐…” 王言的声音很轻,“别哭…”
书昀的哭声微微一滞。
王言笨拙地、却无比真诚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难过…是因为那个…皇帝吗?那个…你要我去救的人?”
书昀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王言蒙着丝巾的脸,震惊于他此刻的敏锐。
“花弄影姐姐…让我来救的人…原来是个皇帝啊…” 王言似乎终于理清了其中的关联,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感,“书昀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君后,嫁给那个皇帝的!”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书昀耳边!她完全没想到王言会说出这样的话!
王言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露出一个带着点痴意和无限向往的纯净笑容。
“书昀小姐这么爱她…她一定是个…很美丽,很好的人吧?就像书昀小姐一样好…”
他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关于那个皇帝的想象,以及花弄影,书昀的轮廓。
嗯,等我成了君后,书昀小姐,花弄影姐姐,还有那个皇帝…
“书昀小姐这么爱她,我一定会帮你保护好她的,我答应你!”
这守护承诺的话语,像一股滚烫的暖流,瞬间冲垮了书昀心中冰冷的绝望壁垒。
虽然王言脑海里想的绝不是书昀以为的那样。
他…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我…承诺我…
书昀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混合了感动和铺天盖地的愧疚。
她处心积虑要王言赢得选妃,成为凤君。
然后,她会将王言送回白云城,之后代替王言,以凤君的身份,留在柳姬姐姐身边,即使这意味着她一辈子都要女扮男装,她也甘之如饴。
只要能守护在柳姬姐姐身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你根本不知道…我才是那个…要偷走你胜利果实的人啊…
书昀看着王言脸上充满信任和坚定承诺的笑容,心如刀绞。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真诚的守护之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内心深处的自私和算计,让她无地自容。
算了…
书昀用力擦掉眼泪,心中一片苦涩的混乱。
大不了…等事成之后…给他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会照顾好他的…这…这大概是我唯一能补偿他的了…
巨大的愧疚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书昀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王言摸索着,笨拙地想替她擦眼泪的手,最终没有躲开。
那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湿润的脸颊,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书昀小姐,不哭…” 王言的声音依旧那么单纯,“我们…继续练琴吧?我会更用心的。”
书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抓住王言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比之前柔和了无数倍。
“好…我们…继续。这次,我慢一点教你…我们一起…努力。”
她将王言的手重新引向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