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呢?车怎么还没到?”
劫匪的声音越发不耐烦了,双方已经僵持接近五六个小时了。
“天都快亮了,车怎么还没到?”
“跟这群条子耗不起了!” 匪徒首领踹了一脚旁边的铁箱,铁锈簌簌往下掉,“老三,去把车加满油,实在不行就硬冲,总比在这儿等死强!”
被叫做老三的匪徒骂骂咧咧地拉开面包车车门,弯腰检查油箱时,透过车窗似乎看到了些什么。
他愣了愣,猛地扯开后座脚垫——
王言只来得及闭眼,就被一只粗糙的手薅住衣领拽了出来。
清晨的冷风灌进单薄的衣服,他晕乎乎地抬头,就听见老三发出一声怪笑:“嘿,这车里还藏着个宝贝!头儿,你瞧瞧这小子,这张脸比很多明星都漂亮很多!”
冰凉的枪口抵住后脑勺时,王言的腿彻底软了。
他被推搡着往天台走,脚下的台阶像永远走不完,每一步都踩着自己的心跳声。
天台上风更大了,能看见远处天际线泛起的鱼肚白,还有楼下警车闪烁的红蓝灯光,明明灭灭。
“听着!” 匪徒首领把枪往王言太阳穴又顶了顶,朝着楼下吼道,“最后三声!钱不到位,这小子就给你们当祭品!三——”
王言的牙齿在打颤,视线越过人群,突然定格在楼下那个跌跌撞撞跑来的身影上。
柳如烟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头发凌乱,高跟鞋跑掉了一只,手里紧紧抱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布袋。
“二——”
“别开枪!” 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清晰,“钱来了!我带钱来了!” 她扯开布袋拉链,一沓沓现金露出来,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柳总!不能啊!” 楼下的助理急得直跺脚,可柳如烟像是没听见,仰头看着天台:“我换他,我跟你们走。我的身份,你们现在查手机就知道,比他值钱一百倍,警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柳如烟真的来了。”
王言睁大了眼睛,本来选择昨天那个日子就是看柳如烟不在江城。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飞回来了。
匪徒首领犹豫了几秒,眼里闪过贪婪:“让她上来!”
铁梯吱呀作响,柳如烟一步步走上天台,高跟鞋的断跟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她走到王言面前,伸手替他擦掉脸上的灰,指尖带着微颤,却笑得平静:“等回家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在两人即将交换位置的瞬间,老三突然狞笑着扑过来:“头儿,抓两个更保险!”
话音刚落。
柳如烟突然飞身而去,一脚踢开正准备走过来的老三。
抓住王言就跑,可倒在地上的老三,也伸手抓住了王言的脚踝。
正准备使用高跟鞋猛踹那只手的的柳如烟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王言。
柳如烟身价极高,无论是在商界还是政界,都有极为亮眼的成绩。
她们不敢伤害柳如烟,但王言就不一样了。
“柳如烟!站住!不然我现在就崩了他!”
“别管我!” 王言突然爆发出全身力气,猛地往旁边一挣,自己才不想成为被她人要挟柳如烟的把柄。
王言很不喜欢,而且花弄影一定在周围,她可是能穿越时空的人。
可王言的这份挣扎惊吓到了匪徒首领,她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砰!”
王言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往旁边推开,他重重摔在地上,回头时看见柳如烟倒在他刚才的位置,白色的衬衫上迅速洇开一朵刺目的红。
“柳如烟!”
一整夜的担惊受怕,终于化作汹涌的情绪洪流涌上心头,混合着对柳如烟的感激,真没想到她愿意自己以身犯险的来拯救我,想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抓住他们!” 楼下的警察像潮水般涌上天台,手铐的碰撞声、匪徒的咒骂声、警笛声混在一起。
王言爬过去抱住柳如烟,她的手还温热。
“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接着便解开了白色的衬衫,露出血红的伤口,王言把头深深的埋下去,轻轻舔食着。
铁锈味弥漫着整个口腔,在伤口边缘还有一丝焦糊的味道。
远处的天彻底亮了,第一缕阳光落在天台上,把那片红色照得格外刺眼。
王言把脸埋在她的颈窝,眼泪砸在她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