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霜呆呆的愣在窗台下,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知音是柳言,也从未想过背地里的柳言是这副模样。
难道往日他在我们面前的端庄典雅全是装出来的吗,那他对我们的爱呢?
曾经柳如霜认识的那个总是蹦蹦跳跳,总是第一时间跑到自己面前的那个小男孩,口口声声说爱她们,无论让他去做什么事,他都会给出正面反馈。
但是今天她甚至没有来门口接我,看他的样子根本没有什么大事。
分明是刚睡醒就来吃东西了,曾经的柳言万分卑微,所以三姐妹从把他放在眼里,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可如今他的身份除了地位卑微的少爷还要加上天赋异禀的作曲家这个身份了。
在往日的合作中,他从来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在最低谷的时候是他给予了自己帮助与鼓励,是他的曲子帮助自己重拾了信心,是他的鼎力相助,我才有如今音乐圈的地位。
如今他连在家里的卧室都被抢走了,如果我早知道是他,我一定会和大姐据理力争的。
怀着愧疚的复杂心情,看着越走越远的柳言,柳如霜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不知为何竟然静悄悄的 ,跟在了后面,内心对哦豁的好奇和对柳言的愧疚在内心搅拌成一团,或许也是想看看他到底住在哪里吧。
眼睁睁的看着柳言走向女仆们住的地方。
他一个少爷大半夜来这个地方干啥,难道是和某位女仆见不得人的关系。
好奇心不断加重的柳如霜更加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了。
看着他走过一间间女仆的卧房,径直走向尽头的一间门板已经发霉的杂物室。
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去,柳如霜在外面等待了一会,没有动静。
悄悄走到门前,手刚碰到木门,木门便吱呀的打开了一条小缝,刚好可以容纳一只眼睛。
听着里面稀稀疏疏的物品移动的声音,内心的好奇再也不能制止了。
将眼睛附上去。
“这些狗粮就当路上的食物吧”,柳言的声音从门缝溢出来。
什么柳家少爷居然吃狗粮吗,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他拿的那个破布包是干什么的。
“唉,美少女送我的笔呀,舍不得丢,还是带走吧,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美少女送的笔?带走?再也见不到?
直到这时柳如霜才发现,柳言如今似乎正在收拾家当,卷铺盖跑路了。
不对一个少爷的家当,为何会放在一个空间狭小的杂物室里面只能放一张床,隔壁的机器轰鸣声连绵不断,那张床凌乱不堪,稀稀疏疏的摆着几样物品。
一瓶可乐,户口本和身份证,还有几件破烂的衣裳,似乎正是当初收养柳言时的那一套。
他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学校发的那两套校服之一,等会儿爬出去的时候衣服肯定都弄脏了,到时候直接丢在野外,穿上自己的破衣裳,这样才能混入人群,谁会相信一个大少爷会穿着这样的衣服混在乞丐群体里面。
眼睁睁的看着柳言将东西收拾好,身份证贴身放好,翻身反复几次终于便爬上了通风管道。
“哈哈,再见啦,我黑暗的过去。”
站在门口的柳如霜稍微等待了几分钟,后才慢慢推门进来,看着简陋小房间,一张小竹床上面铺着一床单薄的小被。
长年累月的使用可以依稀看出躺在上面的人形了已经。
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缓缓向床上的被子里摸去,那双手微微颤抖仿佛不愿接受什么东西似的。
被子里仍然残留几分温度,可以遇见几分钟前曾有人还躺在这里。
已经毫无疑问了,这里便是柳言生活的地方了。
这个真相如一道惊雷,刺激的柳如霜浑身发软,直接倒在了竹床上。
脸直直的埋在枕头里,那股发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很显然这个枕头已经超出它的使用年限了,但仍旧被使用着。
是不想买新的还是根本不能买新的。
从小生活富裕的柳如霜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是如何生活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挥之不去的霉味让柳如霜恶心的想呕吐,但她仍旧将头死死的埋在霉斑点点的枕头上,仿佛惩罚自己一般大口呼气,求求了让我截取一丝他的气息吧。
那个在我最颓废的时刻鼓励我的人,在每个夜晚帮我修谱的人,那个总是拥有着无穷巧思的人,那个特殊的人。
是的,柳如霜在长久的陪伴中已经对哦豁暗生情愫,是的她的第一次恋爱是网恋。
在往日的交流中她从来不敢告诉哦豁自己的身份,过巨大的身份悬殊会分割两个人内心的距离,而那个一直无私帮助自己的哦豁,相信也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感吧。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这次回家的如霜已经鼓起勇气准备取得大姐的支持准备和哦豁坦白,并且义无反顾的和他在一起,柳如霜并不是一个只看外表的肤浅者,她一直觉得灵魂的碰撞更为重要。
良久柳如霜才抬起头,视线扫过发黄的墙纸,有一些谱子被贴在上面。
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记录,翻看着哦豁发给自己的曲谱,都是用手写在纸上,然后拍照发来的。
一张张的对照,对上了,全都对上,这些都是柳如霜和柳言的回忆啊,此刻的她眼泪已经决堤, 不知何时她早已泣不成声。
汹涌的感情直冲脑门,柳如霜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