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男大人,您没事吧?”
柳惊澜搂紧了王言询问。
“哦,还行。”
王言的回复很冷静。
心里有些疑惑。
不就是被咬了一口。
有必要这么这么慌张嘛。
这种关系已经超脱了单纯的护卫与被护卫队的关系。
甚至还慌张的抱住了自己。
自己可是圣男,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在教内根本没有人敢与自己接触。
更别说花弄影还是柳惊澜的人,虽然不想这么说,自己现在可以说是柳惊澜专用……
虽然她现在失忆了,但是那股占有欲还在。
对于自己派来的人一定是有过特殊吩咐。
那么这个叫花弄影的护卫一定是…
一定是爱上我了。
嘿嘿。
虽然听着很自恋,但是这可是女频世界,这样的推测是合理的。
看见王言突然傻笑起来,柳惊澜赶忙摸了摸王言的额头,不会是被咬傻了吧。
“圣男大人。”
“圣男大人。”
王言回过神来,“啊,在…在叫我吗?”
听见王言终于回应自己了柳惊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还能说话,没被摔傻。
柳惊澜这时回过神来,自己的动作有些太过线了。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护卫,而且还是柳惊澜派到王言身边的护卫。
现在的姿势不妥。
柳惊澜悄悄松开了手。
“圣男大人,伤害你的这个人怎么处理。”
王言扶着柳惊澜缓缓站了起来。
“哼哼,怎么样,你的妹妹一定被我治好了吧。”
王言有些得意。
陆云薇姐姐依旧跪坐在冰冷的溪水里,怀里紧紧抱着刚刚死里逃生的妹妹陆云渺。
她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对王言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一遍遍抚摸着妹妹已经恢复温热的额头和不再红肿的喉咙。
祖辈相传的医书在她脑中一页页翻过,又一片片化为灰烬。
喉关红肿欲闭,高热神昏,分明是缠喉风死症!可这…这算什么?巫术?妖法?
她毕生所学,在眼前这蒙眼少年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灯笼,被那滴血轻易烧穿。
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姐…姐姐?”
陆云渺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小手轻轻扯了扯姐姐湿透的衣襟。
十岁的孩子,经历了病痛和惊吓,却比姐姐更快地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那个蒙眼的哥哥虽然行为古怪,身边还有个凶巴巴的护卫,但…他确实救了自己。
而且,那个护卫姐姐刚才看姐姐的眼神…好可怕!像要杀人一样!
她看到那个凶护卫正冷冷地盯着她们,手还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陆云渺小小的身体一颤,巨大的恐惧瞬间压过了病愈的虚弱。
她挣扎着从姐姐怀里爬出来,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却异常坚定地朝着王言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鹅卵石上!
“贵人!大恩人!”
她声音带着哭腔,稚嫩却清晰,“求求您!别杀我和姐姐!姐姐…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是太担心我了!”
她一边磕头,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掏姐姐怀里那个破旧的小布包——那是她们仅剩的、准备去京城求医的盘缠,几块碎银子和几枚铜板,被姐姐用油纸包了又包,视若性命。
“给…给您!”
陆云渺双手高高捧起那个小小的、沾着泥水的油纸包,小脸上满是泪痕和哀求。
“都给您!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我们这就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碍您的眼!”
她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用力而剧烈颤抖,捧着的油纸包也跟着晃动。
王言愣住了。
转向陆云渺声音的方向,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
杀?放过?自己什么时候说要杀她们了?
“喂,小花。”
王言小声嘀咕,“她…她是不是吓傻了?我看起来像坏人吗?”
柳惊澜没回答,只是目光冰冷地扫过跪地磕头的小女孩,又落回那个依旧失魂落魄的姐姐身上。
“哎呀,谁要你们的破银子!”
王言被陆云渺的举动弄得有点烦躁。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圣男”的身份,又努力端出点架子。
“看你们这么可怜,病也刚好,风餐露宿的多不好。”
“这样吧,跟我回家!我家…呃…”
他卡壳了一下,努力想着怎么形容,“我家床还蛮大的!够你们睡!还有热乎饭吃!”
“回家”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劈在陆家姐妹心头!
陆云薇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填满!回家?去这个古怪、可怕、拥有妖异力量的“贵人”家里?这哪里是邀请!
这分明是…是宣判!
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未知!
她仿佛看到自己和妹妹被关进不见天日的牢笼,成为供人取乐的玩物,或者…更可怕的实验品!
她一把将还在磕头的妹妹死死搂进怀里,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看向王言和花弄影的眼神充满了绝望的抗拒。
陆云渺也吓傻了,连哭都忘了,小脸煞白,死死抓住姐姐的衣襟,把脸埋进去,不敢再看。
花弄影面具后的眉头皱得更紧。
圣男大人这“邀请”…简直是…。
她刚想开口提醒,王言却已经不耐烦了。
“喂!你们听见没有啊?”
王言赤足在地上踩了踩,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小花,她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高兴傻了?你帮我把她们带上!快点,我脚都站麻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善意”的邀请在对方听来是何等的恐怖。
花弄影沉默了一瞬。
她上前一步,冰冷的、带着铁锈和血腥气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抱在一起的姐妹。
“圣男有令。”
她的声音毫无温度,如同宣判,“你们随行。”
没有多余的字眼,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冰冷的杀意。
陆云薇最后的抵抗意志在这股实质般的煞气面前彻底崩溃。
她搂着妹妹,身体僵硬地、如同提线木偶般,被花弄影无形的气势“提”了起来。
她甚至不敢再看王言一眼,只是死死低着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陆云渺更是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姐姐,无声地啜泣着。
王言满意地点点头,赤足踩在回程的土路上,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他肩头的小白狐白凝冰,金色的眼睛扫过身后那对如同走向刑场般的姐妹,又看了看浑然不觉的王言,打了个哈欠。
好久没有吃那个了,白凝冰舔了舔嘴唇。
柳惊澜沉默地跟在王言身侧,玄铁刀始终半出鞘,警惕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牢牢锁在陆家姐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