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潮湿冰冷的海雾笼罩着波之国,短暂的宁静被浓重的杀气撕裂。
“敌袭!”几乎在卡卡西沉声示警的瞬间,无数冰晶千本如同骤雨般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白的身影在月光下鬼魅般闪现,伴随而来的,还有他清冷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水遁秘术·千杀水翔!”
“哼!”小李和卡卡西瞬间反应,小樱则第一时间护住惊慌失措的达兹纳。
天天与宁次背靠背而立,卷轴已在手边旋开。
“宁次,小心白!他能制造冰镜分身!”天天低喝,同时手腕一抖,数枚“风铃千本”呼啸而出,精准地拦截了射向他们的寒冰千本。撞击声清脆,但在冰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白眼·开!”宁次额角青筋暴起,三百六十度的视野将白的移动轨迹尽收眼底,“他的本体…在雾气深处制造镜像结界!速度极快!”
刹那间,七面巨大的冰晶魔镜凭空出现,将天天和宁次困在中心!镜中无数个白的身影同时抬手,冰千本如疾风暴雨般从每一面镜子中射出!这正是令人绝望的“魔镜冰晶”!
“八卦掌·回天!”宁次反应快到极致,高速旋转的查克拉壁垒将袭来的千本尽数弹开,叮当作响。但白的攻击如同永无止境,魔镜的存在让他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就是现在!”天天抓住白在宁次“回天”防御时一个极其细微的移动转换点,眼中精光爆射,手中的破封时空剑猛地刺向其中一面冰镜!剑身上的波纹剧烈震荡,被剑尖触及的冰镜并未碎裂,而是像水波被投入石子一般,中心荡开一圈涟漪,然后那一片空间如同被“裁剪”掉一样,整面镜子和里面白的虚影诡异地消失了!空间切割!
“什么?!”白的本体在另一面镜子中显露出震惊的表情。这柄剑竟然能直接抹除他查克拉构建的空间镜像!
可惜!这一击之后,天天明显感到体内查克拉瞬间消耗大半,无法立刻发动第二次攻击。而这柄剑唯一的缺陷,就是破坏力不足——它能破开特殊的空间结构,却无法对实体造成强力的打击!
白的震惊只维持了一瞬,杀意更浓。剩余的六面镜子中,白的动作骤然加快,冰千本的攻击密度翻倍!目标竟转向了在“回天”外围保护下、试图突围支援的鸣人!
“鸣人小心!”天天嘶喊,但白的速度太快了!
眼看数枚寒冰千本就要刺穿鸣人的要害,
“鸣人——!”
佐助的写轮眼捕捉到了这隐蔽的一击,怒吼着想要扑过去,但距离是致命的鸿沟。
“不要——!”远处的小樱目眦欲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鸣人在劫难逃的时候,
噗嗤!
冰晶千本带着刺骨的寒意,深深钉入了少女的右肩,离心脏只有毫厘之差!那熟悉的白色忍服瞬间被染红了一片——是天天!
剧烈的疼痛和瞬间蔓延的寒气让她眼前一黑,这么痛啊——。
意识模糊前只看到宁次那双因惊恐而瞪大的白眼,坏了,又要被宁次骂死了。
最后听到的,是鸣人那撕心裂肺、混杂着不解与极端愤怒的嘶吼。
“天——天——!!!”
看着为了救助那个“碍事”的金发小鬼而倒下的少女,白的眼神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但鸣人的体内,九尾妖狐的查克拉因为极度强烈的负面情绪——愤怒、愧疚、以及对同伴重伤的绝望——终于第一次暴走了!
赤红色的查克拉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形成妖异的狐尾形态,恐怖的威压瞬间席卷全场!
暴走的鸣人,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和力量,狂猛地扑向冰镜中的白!
那猩红的目光锁定了白的本体!白的冰镜在暴走鸣人那不讲道理的恐怖力量和九尾查克拉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被轻易粉碎!白的本体被狠狠砸中,冰分身术也无法再施展,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血染红了他的素衣。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九尾的查克拉在他体内肆虐,让他咳出了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
“白!”一直隐藏在浓雾深处,利用斩首大刀发动第二次偷袭但被卡卡西拖住的再不斩,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带着惊骇和不甘的怒吼。
他硬生生承受了卡卡西一记重击,强行脱离战圈,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倒地的白。斩首大刀卷起的风暴逼退了追击的卡卡西。
暴怒的一尾鸣人失去了理智,嘶吼着再次扑向倒地的白!血红的利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不——!”再不斩目眦尽裂,用尽最后的力量猛地推开试图挣扎的白,高大的身躯完全暴露在鸣人的爪击之下!
噗——!
巨大的狐爪贯穿了再不斩的身体,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周围的雾气。这位冷血的鬼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痛楚和一丝…释然。
“再不斩…大人…”白看到眼前这一幕,那对幽深的眼眸彻底失去了神采,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巨大的悲痛让他冲破了九尾查克拉的压制,挣扎着爬向再不斩。
“呃…哼…说什么‘工具’…到最后…不也…傻得…很…”再不斩看着扑到身边的白,那张冰冷的脸上似乎想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但最后只化成了苦涩。
此时,被小樱简单施以止血术、依靠着宁次搀扶才勉强站起的天天,脸色惨白如纸,肩头被寒冰冻住的地方依旧剧痛钻心,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看到白的绝望和再不斩生命即将消散的一幕,她知道自己必须行动了!
“宁…次…扶…扶住我……”她艰难地说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宁次立刻明白她的意图,眼神无比凝重:“不行!先治疗你的伤…”
“快!咳咳…”鲜血从天天嘴角溢出,“清…清音笛…第三段…‘回春’!”
天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查克拉,无视剧痛和几乎溃散的精神,手指在长笛上拂过,没有笛声响起,只有一道看不见的、极其微弱的翠绿色波动,如同初春的新芽气息,骤然扩散开来,精准地笼罩住了弥留之际的再不斩和即将失去生命的白!
这道波动微弱到几乎无人察觉,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
奇迹发生了!
白被九尾查克拉和鸣人重击造成的致命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生机迅速回流。
再不斩被贯穿的恐怖伤口,鲜血也奇迹般地止住,心脏的微弱跳动再次变得有力。
两人身上的气息奇迹般地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不堪,但确确实实从鬼门关被硬生生拉了回来!
“再不斩大人!”白紧紧抱住再不斩,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感受着再不斩身体传来的微弱但真实的心跳和温度,所有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
再不斩看着眼前泪流满面、不再是“完美工具”表情的白,又看了看远处那个脸色惨白如鬼、被宁次牢牢护住、仍在颤抖喘息的天天,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用嘶哑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们…走!”
他明白,这一切的扭转,是那个女孩赌上性命换来的结果。作为忍者,不欠人情。
就在这时,一阵聒噪嚣张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真是精彩啊!你们这些卑微的忍者,互相打得好热闹!”
卡多在一群打手的簇拥下得意洋洋地出现,脸上带着贪婪和残忍,“可惜啊,无论输赢,你们都是我棋盘上的棋子!现在,该清算最后的报酬了!”
他狞笑着,手杖指向奄奄一息的再不斩和抱着他的白,眼中没有丝毫人性:
“这两个废物已经没有用了。给我把这两个碍眼的家伙,连同这座即将建成的该死的桥,一起从波之国彻底抹掉!还有那个老头子,也杀了!”
卡多的打手们举起了武器,脸上带着凶恶。
刚刚捡回一条命、靠在白怀里的再不斩,眼中闪过极致的冰冷杀意。
“卡多…你果然…该死…”
“冰遁·千杀水翔!”白的查克拉虽然微弱,但杀意凝练到极致,无数细密的冰千本如同暴雨般倾泻向卡多!
几乎是同一时间,再不斩拼着最后的力气掷出了自己的斩首大刀!巨大的刀身旋转着,带着鬼人最后的怒火!
“不——!”卡多惊恐的尖叫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冰千本和巨大的斩首大刀几乎同时将他和他身边的几个核心打手绞成了血肉碎块!嚣张跋扈的黑心商人,最终死在了自己雇佣的“工具”手上。
浓雾在朝阳初升的光芒中渐渐散去。混乱的战场安静下来,只剩下海浪拍岸的声音和伤者的喘息。
达兹纳在安全的角落颤抖着目睹了一切,泪流满面。卡卡西收起了写轮眼,眼神疲惫而复杂地看着被天天救下的白和再不斩消失的方向。暴走耗尽力量的鸣人也已经昏倒在佐助身边,小樱正努力为他包扎。
宁次小心翼翼地抱着因为耗尽查克拉而彻底昏迷的天天。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肩头的冰晶已被化去,伤口被简单地包扎止血。
李默默走到宁次身边,看着重伤昏迷的天天,无声的安慰着宁次。
几天后,阳光灿烂。
横跨大海的宏伟桥梁终于落成,钢铁的骨架在阳光下闪耀着坚实的光芒。这座象征着波之国人民不屈抗争的桥,被大家一致命名为——“鸣人大桥”。
桥上举行了小小的剪彩仪式。达兹纳老泪纵横。木叶第七班全员以及第三班都站在桥头。
鸣人、小樱、李兴奋地四处张望。佐助看着桥下奔涌的海水,沉默不语。
天天的伤势在恢复意识和查克拉后,连用两次清音笛强行恢复了,但肩头仍裹着厚厚的绷带,什么绷带,这明明是免死金牌。
她看着眼前崭新的桥梁,看着伙伴们的脸,看着遥远的海平线,脸上露出一抹疲惫但释然的笑容。
白和再不斩的身影在她脑海中闪过,是敌是友,已不重要,她完成了自己该做的。
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宁次洁白的衣衫。
少年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苍白的侧脸和被风吹起的发梢上,沉默而稳定地支撑着她身体的重量。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在坚固的桥面上投下了长长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