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梅不知该否认还是承认。
点头,摇头似乎都不对。
点头,以后安心的医术绝对让男人趋之若鹜。
男人过了二十五岁,身体就大不如以前。
若能让他们经久不衰,银枪再立,倾家荡产都行。
那钱还不是跟雪花一样。
洋洋洒洒的就来了。
可若是摇头,岂不是否认了安心的医术,她还怎么赚钱。
没了钱,爹娘,哥嫂,侄子侄女,王大哥日子都不好过。、
可若直接认下,心儿的名声就完了。
好端端的姑娘家,谁会给男人看这种病。
刘春梅脑子翻了几翻,才道:“不要瞎猜啊。”
“何老大看病时我在场,我闺女就那么……略微……稍稍一把脉,就看出了他的问题。”
“也是看一个村住着,何老大又苦苦哀求,实在不忍心才告诉他的。”
“我闺女只说他不能生育,谁知道他是da还是xiao。”
“要不是他求,谁愿意沾他们家的脏事。”
“你们是不知道,何花那个小蹄子,还跑到我家威胁我闺女呢。”
“帮她找到了亲爹,添了个亲哥,结果她还不乐意了。”
“这不是妥妥的恩将仇报吗?”
“要不是看她年纪小,我家安稳拉着我,我早大嘴巴子呼上去了。”
刘春梅说的愤愤不平。
实际情况却是,她被何花那股子疯劲给吓到了,又悄咪咪的把踏出门槛的那条腿又收回去了。
“你这话不对?”
刘春梅以为有人故意跟她唱反调,刚想急眼,就见那妇人用手肘怼了怼她,意味深长开口,“人年纪小,但辈分大啊,以后看到得喊妹子啦,别不把人当人物。”
反应过来的众人,又笑作一团。
“看样子,何老大早猜到了,不然也不会坚持让安心给他把脉,也不会回去就翻了天。”
“哎,安稳家的,你家闺女是真厉害,那把脉的架势比镇上的大夫都像样。”
妇人的话里带着酸味。
另一个被安心接诊过的妇人接话,“不错,安心是真厉害,我的肩膀疼了几个月了,这几天都不敢抬手了,安心就拿那个针,欻欻扎了几针,哎,就不疼了。”
说完还转了转胳膊,“晌午过后,我还去地里了。”
“那是,我早说过我闺女是富贵命,不光因为我们长得好,主要是我们自己有本事。”
刘春梅那得瑟模样,依旧让人讨厌,可今日却没碰到软钉子。
安心做的事,实实在在让他们受益。
没收钱,没卖药,针灸,正骨,皆是免费。
开的药方,方子中的药,要么在山上可以采到,即便需要去医馆买,也是极便宜的。
都是土里刨食的,年头好时,还能有些盈余,年头不好时,只能维持温饱。
有些大病小灾的,谁也舍不得去医馆,顶多用些土方子。
妥妥的小病靠扛,大病靠命。
所以他们从心底感谢安心。
没听到呛声,刘春梅得意之色更甚,“我好吃好喝,精心教养,光是笔墨纸砚就花了不知多少钱,那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嗯,还是你有眼光,会培养孩子。”
“也就是你家日子宽裕,舍得给闺女花钱,我们可没那个能力。”
“那是,安家的日子,咱可比不了,你看人春梅穿戴的,都是最时兴的,安稳更是连点活都不让她沾手,当宝一样宠着。”
“哎,一个个的别羡慕了,羡慕也没用,咱没那命,能吃饱饿不死就不错了。”
“是是是,人春梅的日子才叫生活,咱们只能是活着。”
“幸好有安心在,咱们还能活的更久点。”
“好人有好报,安心会有福报的。”
有时不得不服这些妇人们的眼力,脑力,反应程度。
当刘春梅提真金白银之时,她们就猜到了刘春梅的意图,所以不等刘春梅开口,马屁就拍了起来。
刘春梅被夸的话头一噎。
心中暗骂这些娘们鬼精鬼精的,想截她话头,让她说不出来话,明摆着想占便宜。
她刘春梅是谁,想让她吃暗亏,不可能。
轻咳一声,“咳,好在,如今到了回报的时候。”
“春梅,你是不是准备再生一个?”
刘春梅话头刚落,就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到有人说,“听铁柱说,他娘已经在喝药了,准备生姑娘,那药还是安心给开的。”
“春梅你比铁柱娘看起来年轻多了,有安心珠玉在前,后面的也差不了,不生太可惜了。”
这个,刘春梅倒是第一次听到。
“真的?”
“是啊,你没见,铁柱娘这两天脸都白嫩了。”
刘春梅半疑半信,“铁家的,脸真的白嫩了?”
铁柱娘黑的跟磁铁似的,黑到骨子里了,跟白嫩根本不搭边。
“真的,今个被铁柱气晕了,脸上没点血色,都能看出白嫩。”
刘春梅瞬间眼中发光,生不生再说,白嫩是肯定是她想要的。
这死丫头,有好东西不想着她这个亲娘,倒便宜了别人。
要不是知道安心不在家,她恨不得立马回去耳提面命那个不孝女。
眼看着天越来越晚,已月上中天,却没有一个人回去,相反兴致更浓,甚至还有人陆陆续续过来。
说的不止是何家,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
这时一个妇人从何家方向跑来,“何老大跟他爹打起来了。”
刚平静下去的人群瞬间炸起锅来。
“何老大疯了,敢打他爹,他不怕他爹告他个不孝。”
“里正有那个脸吗?他自己先跟儿媳妇扒灰,他还告儿子不孝,那他才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先前不是安生了吗?怎么突然又爆发了。”
“是小高氏那个蹄子,不知是被何老大打怕了,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晚上直接钻进了里正的被窝。”
“老高氏气的想要寻死,跳河让铁柱娘看到拉回家,谁知跳河没成,又要上吊,刺激的何老大发了疯,拉出光溜溜的小高氏,用树条死命的抽,里正去拦,何老大直接连他爹一起抽。”
“何老大是下了死手的,小高氏与何花怕死在何老大手里,于是帮着里正打何老大,老高氏心疼儿子,也不寻死了,也加入了战斗,母子两个对抗那一家三口,娘耶,打得那个激烈哦!”
小河村的热闹,安心并不知情,也不感兴趣。
安定今夜再次把她带到了山上。
一来,不放心何花。二来,膈应那发情的两口子。
安心乐的清静。
相对于安心的一夜无梦,安定则辗转难眠,静静看着安心直到天亮。
天刚蒙蒙亮时,安定就背着安心下了山。
山脚下,已有一队人马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