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身子一僵,老脸就红了,“惭愧,老夫对蛊毒只通皮毛,并不精通。”
安心不以为意:“嗯,无知者无畏,而事事谨慎说明你心存敬畏,对你医术的学习提升有帮助。”
她那淡定而自信的模样,让军医再次仿若看到了先师。
“姑娘的医术?”
“家师已经仙逝,生前不喜人提及。”
安心的话直接而又‘敷衍。’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军医面上闪过惋惜,安心身上的那种从容坦荡,源于她对自己医术的笃定自信,安心的医术已是不凡,那她师父的岂不是更还精绝。
若能讨教一二,定能让他茅塞顿开。
但他还不死心,“那颗解毒丸……是姑娘炮制的。”
“是!”
军医眼前一亮,“老朽惭愧,竟未能闻出药材成分……反之有股淡淡的香气。”
这姑娘先前说,蛊毒不能用药,可一般的解毒丸也是药,是药自带三分毒,可那解毒丸他却丝毫猜不出药材配料,难道?应该不是……吧?
安心淡淡看着他,你是该惭愧了,浅见寡识,固守成规。
军医面色一僵。
安心继续:“谁告诉你,解毒丸必须是药材制成的,你不知道食补吗?食物本身就是药材,那些花果草虫皆能成为药材,那解毒丸由十二种花草制成,具有解毒去火的功效。”
“原来如此!”军医眼前一亮又一亮,没有被骂的愤怒,只有涨知识的激动。
“那……”
军医还想再问,无双看出安心的不耐,直接抬手把人扯了出去,“我家小姐要照顾将军,你就不要在这碍事。”
这大夫真是白长这么大年纪,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小姐都没正眼看他,一门心思在少主身上,她倒好,叨叨起来没完了。
军医刚被丢出去,下一秒就被围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将军醒了吗?毒解了吗?”
“是毒,还是蛊?”
“将军妹妹真的那么厉害吗?”
“将军妹妹解的毒吗?”
你一句我一句,军医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等所有人问完,终于都住嘴,才开口:“都问完了,我可以说话了吗?”
“说说说,没人捂你嘴。”
军医:“……解了,是蛊,厉害!”
营帐内,安心一瞬不瞬地盯着安定,只短短一刻钟,安定的面色就变得红润起来。
安定找了理由把无双支出去,“去外面,让他们小点声,别吵到哥哥。”
等无双出去,安心从空间拿出一针营养剂,一针消炎药,决定给安定来两针屁股针。
安心解开安定的腰带,把裤子半退,露出三分一屁股。
第一针是消炎针,第二针是营养剂。
等第二针营养剂打完,安心即将收针之时,感受到一道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她的头顶上。
她收针的手一顿,深吸一口气,压下过快的心跳,收好针。
她缓缓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
熟悉的温柔,宠溺,却又有着不同以往的深邃锐利。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
安定瘦了,黑了,让原本就俊朗的面容更加的立体,硬挺,变得骨相感很重,更具有攻击性。
这短短的一段时日,战场的洗礼仿若烈火把他淬炼出锋芒,整个人散发出掩盖不住的锐气。
这就是军人吗?
那要经历什么才能淬炼成钢,想起他胸前的那些疤痕,安心眼眶倏地就红了,眼泪顿时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啪落个不停。
一直近乎贪婪的看着她的安定,顿时心慌起来,“心儿,怎么了,怎么哭了?”
开口声音沙哑,还有哽咽。
原来落泪的不止安心一个,不知何时他也湿了眼眶。
他慢慢抬起手,落在安心的发顶,像以前一样轻柔的揉了揉,“乖,不哭了。”
“哥哥,可有哪里不舒服?”安心泪眼蒙眬的问。
安定摇头:“没有。”他很好,前所未有的好,陷入昏迷前,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死了心儿怎么办?如今再次看到心儿,他只有真真切切失而复得的庆幸。
“哥哥。”安心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抽噎着道:“我好想你,也好害怕……”
害怕她解不了他的蛊,害怕她救不了他,害怕再也见不到他,害怕失去他,害怕再次变成孤家寡人。
“傻瓜!”安定声音哑的厉害,“哥哥也想你,哥哥也怕。”
怕再也不能护着她,怕不能成为她的依仗,怕以后她被人欺负,怕留她一人伤心难过。
“还好,心儿厉害,救了哥哥。”
“哥哥!”安心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环住他的脖子,哭起来,声音里满是后怕与委屈,“哥哥~”
“嗯,哥哥在。”
“哥哥~”
“我在。”
“哥哥~”
“哥哥在。”
一个喊的没完没了,一个答不厌其烦。
营帐外,听到动静的将士一股脑的想往营帐里冲,知道内情的无双自然不肯让他们这些人打扰主子兄妹相聚。
伸开双臂拦着,无双本就有功夫,加之她是女子,将士们不好与她硬碰硬,愣是一个人没放进去。
真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哎,你这丫头,你拦着我们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