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周芷的眸子因惊诧而睁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造…造纸之术?”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桌上那卷绘有奇特图形和标注的纸张,又抬头看向林羽,“大人…从何处得来此物?此法…果真能成?”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造纸之术,素为少数工匠家族秘传,工序繁杂,成本高昂,故纸张价昂。林羽竟如此轻易地拿出一种号称“全新”之法?
林羽早已想好说辞,神色自若地指了指上方,故作神秘道:“此乃梦中所得,似有神人授业。我亦觉匪夷所思,然其上所述,似有理可循,或可一试。”
他将卷轴推近周芷:“姑娘精通实务,一看便知。”
周芷将信将疑地拿起卷轴,仔细翻阅。起初眉头紧蹙,但随着阅读深入,她的神色逐渐由疑惑转为专注,再由专注转为震惊!
“这…选料竟可用树皮、麻头、破布?无需昂贵丝麻?”
“这蒸煮之法…加入石灰?竟可加速脱胶?”
“这抄纸之帘…形制竟如此巧妙?可大幅提升效率?”
“还有这烘干…竟不需曝晒?”
她越看越快,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白皙的脸颊因激动而泛起红晕。她是真正懂实务和管理的人,瞬间就明白了这套方法背后代表的巨大意义——成本将断崖式下跌,而效率和质量却可能远超当下!
“大人!”周芷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是智者看到全新世界的兴奋,“此法定然可行!若真能制成,其利无穷!岂止解我等钱财之困,若能掌控此术,几可掌控天下文脉之基!”
她瞬间想到了无数可能,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林羽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却平静:“如此说来,此法值得一试?”
“岂止值得!必须一试!”周芷斩钉截铁,但随即秀眉微蹙,“然…此等秘术,大人就这般交予妾身?不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林羽打断她,目光坦诚而坚定,“我信得过姑娘。此事便全权交由姑娘负责,需何人、何物、何地,姑娘皆可自行决断,堡内资源,任你调用。”
沉重的信任让周芷心头一热。她凝视林羽片刻,深吸一口气,敛衽深深一礼:“蒙大人信重,芷,必不负所托!若此法不成,芷愿领任何责罚!”
【委以重任,周芷忠诚度+10,好感度+15。当前忠诚度:95,好感度:40(心生倾慕)。】
“快快请起。”林羽扶起她,“此事需秘密进行,初期参与工匠,务必选忠诚可靠之人,严加约束。”
“妾身明白!”
从这一夜起,周芷仿佛找到了人生的全新意义,将所有精力都投入了这“点石成金术”之中。
她亲自挑选了数名老实可靠的老工匠及其子弟,以研制新式织机为名,在古堡后山一处僻静山谷中,秘密开辟了一处工坊。
根据林羽提供的图纸和解说,她指挥工匠一步步试验:浸泡、蒸煮、捶捣、抄造、烘干…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石灰比例、蒸煮火候、抄纸力度,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反复尝试。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昂贵的材料变成了废料。
周芷却毫不气馁,日夜守在山谷工坊,记录数据,调整参数, often弄得满身污渍,憔悴了不少。
林羽数次前去探望,只见她专注地围着浆池和纸帘忙碌,那双本应抚琴作画的手,此刻却沾满了浆水,却依旧灵巧而坚定。
他心中既欣赏,又生出几分怜惜。
“不必过于苛求,慢慢来便是。”林羽忍不住劝道。
周芷却摇摇头,眼神发亮:“大人,每一次失败都更接近成功。妾身有预感,快了,就快了!”
终于,在经历了十余日的失败后,第一批成型的纸张被小心翼翼地烘干揭下。
纸张颜色微微泛黄,质地略显粗糙,但——它成功了!
“成了!大人!成了!”周芷捧着那几张粗糙的纸张,像捧着绝世珍宝,激动得眼眶微红,甚至忘了礼节,抓着林羽的衣袖雀跃不已。
工匠们也欢呼起来。
林羽接过纸张,仔细抚摸,虽然远不如现代纸张,但已远超这个时代普通纸张的柔韧和平滑度!关键是,它的成本,低廉得可怕!
“恭喜姑娘!此乃不世之功!”林羽由衷赞道。
周芷这才意识到失态,连忙松开手,脸颊绯红,低声道:“皆是大人所赐神术,妾身不敢居功。”
【“改良造纸术”研发成功!获得特殊资源“优质廉价纸张”。古堡获得“初级技术工坊”。声望+100。周芷管理能力提升。当前声望:635。】
成功并未让周芷停下脚步。她立刻投入下一步:扩大生产,优化工艺,并开始思考如何销售。
“大人,此纸虽佳,然欲行销获利,需有稳定渠道。直接售卖原料,利薄且易引人窥视。”周芷分析道,“妾身以为,或可寻一可靠书商合作,我等提供纸张,由其刊印书籍售卖,利益分成。亦可尝试制作更精美的‘精品纸’,专供世家大族、官府文书之用,利更厚。”
林羽点头:“姑娘思虑周全,便依你之策。合作对象,可由姑娘定夺。切记,初期务必隐秘。”
“妾身明白。”周芷沉吟道,“南阳郡治宛城,有一‘刘氏书坊’,乃妾身远亲所开,或可尝试接触。”
就在古堡上下为造纸成功而暗自振奋,周芷忙于筹划销售之时,一骑快马自山外而来,带来了刘旺的紧急命令。
“令:军候林羽,见令即刻点齐本部兵马,返回大营听调!沿途匪患渐平,另有要务委派!不得有误!”
传令兵语气倨傲,似乎暗示林羽的好日子到头了。
大厅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张浑、周猛皆面露愤懑。周芷秀眉紧蹙,看向林羽。
林羽接过军令,面色平静。他知道,平静发展的日子结束了。刘旺显然不愿看到他脱离掌控太久、实力坐大。
是乖乖回去,继续寄人篱下?还是…
【检测到主势力召唤,触发关键抉择!】
【选项一:奉命返回。带领主要部队返回刘旺大营,听从调遣。奖励:维持与刘旺的明面关系,避免立即冲突,但发展将受制于人,古堡基地可能被吞并。】
【选项二:借故拖延。以剿匪未净、军粮不足等理由拖延返回时间,继续加速发展古堡。奖励:争取更多发展时间,但会激怒刘旺,关系恶化。】
【选项三:彻底独立。拒绝返回,封锁消息,加紧备战,准备应对刘旺的讨伐。奖励:获得完全自主权,古堡基地安全,但将立即与刘旺势力敌对,面临军事压力。】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