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盯着徐元元,看见她走出去,李灵柩和阮枫互换一个眼神,准备跟过去。
这方向,是游泳馆。
徐元元停住脚步,往回看了一眼,他们以为被发现了,对方只是那拿出那个铁盒子,里面是白色的片状的东西,她放进嘴里,收好铁盒继续往前走了。
李灵柩并不觉得那是糖。
明明是白天,游泳馆却暗得可怕,里面回声很大,一点脚步声就能听出来。
里面传出一些动静,不过两个人都没说话,徐元元走进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了,这个游泳馆很大,还有分了很多小室,像迷宫一样,在现实里根本不会有这种建筑。
徐元元为什么会来这里。
门口传来踱步声,脚步很慌乱,他被吓一跳,在自己前面的人,忽然转身,冰凉的掌心附在自己的唇上,当眼睛适应这个昏暗的环境时,他看到阮枫的眼睛是亮晶晶的。
他直白的看着对方微微张大的眼睛,几秒后,那张脸别过去了,不再看他。
阮枫最有迷惑性的就是那张脸,眼睛最不会说谎,这一次和每一次对视都不一样,由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他发现,和阮枫对视的每一次,两人总有一方都会不由自主的撇开视线。
才忽然意识到,阮枫每一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欲言又止。
他们藏在角落里猫着身体蹲下,旁边是阶梯,游泳馆里面倒映出暗蓝色的光,仿佛置身于海洋馆一样。
“徐元元。”
那是韩以辰的声音。
看起来他们似乎很熟悉一样。
徐元元坐在游泳池边上,这是李灵柩第三次看见她拿出铁盒子。
这让他不得不好奇,徐元元吃的是什么东西。
“你找我做什么?”
很冷漠的声音,甚至有些傲慢,那是徐元元的声音。
“高乐…死了,你知道吗!”韩以辰的声音听起来很害怕:“她回来找我们了!”
徐元元讽刺一笑:“你以为我们能活到毕业吗?”
“你不要忘了,当时开始孤立李乐瑶的是你!这件事的背后主导者是你!”
“那又怎么样?你冷静一点。”
徐元元的话听起来很平静。
韩以辰说:“…对不起,我不想你”
“你能抱一下我吗?”
不仅是韩以辰,连他和阮枫都愣住了,这是什么走向?
慢慢的,那两具身体靠近,韩以辰微微展开双臂,一道寒光反射过来,自己的衣服被一拽。
“徐元元要杀了韩以辰。”
“你怎么知道?”
果然,韩以辰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闷哼声。
“徐元元!你…”
徐元元的声音很冷静:“你去死吧。”
震惊中,李灵柩不小心发出一点儿动静,阮枫也被牵动了,那边谈话的两人立即注意到这边,徐元元将韩以辰踹倒在地,走过来:“谁在那里?”
被发现了,他也不打算藏了。
“被发现了。”阮枫说。
原本蹲在角落偷听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李灵柩站起来后,伸手将阮枫拉起来,两人坦荡荡的走出来。
徐元元一眼就认出来,并不意外:“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韩以辰脸色苍白,捂着伤口也过来了,看到是他们,相许是想起被威胁,没什么好脸色,还有一点儿心虚。
不过,更令人注意的是徐元元,她的脸上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身上还流转着淡淡的悲伤。
与其说是凶手,不如说是受害者。
也可能正是这种迷惑性,让大家都猜不出真正的凶手是谁。
站起来才看清,地上的韩以辰正弓着身体,腹部流着血,地上的血迹晕开了,像一朵花。
“那个胖子也是被你杀的吧?”
李灵柩盯着她,眸中闪过寒光,他继续道:“还有白零。”
“是我又怎么样。”
徐元元如此轻易的承认了,倒是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李灵柩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韩以辰虽然不无辜,但是罪不至死吧。”
徐元元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发出尖锐的笑声,虚掩着嘴巴的手还有点点血迹:“他罪不至死,他最该死了!”
韩以辰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
徐元元看见他还能动,走过去,弯腰将刀拔出来,韩以辰狠狠吐了一口血:“徐…元元,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喜欢你…”
一只脚踩在韩以辰胸口,韩以辰被激得又吐了一口血。
“所以你就杀了李乐瑶吗?”
韩以辰胸口上下起伏:“她不该死吗?”
李灵柩忍不住看阮枫一眼,见他也是茫然的表情。
按目前的形式来看,韩以辰喜欢的是徐元元并不是李乐瑶,杀害李乐瑶的是韩以辰,那么韩以辰到底因为什么杀害李乐瑶。
旁边的人忽然出声:“徐元元…李乐瑶对你做了什么吧。”
笃定的语气,一针见血。
徐元元抬手蹭了一下脸颊,动作很利落狼狈,她说:“没错,伪善者就该得到惩罚不是吗?但是你的朋友背叛了你,你会怎么惩罚他?”
阮枫缓了几秒,才说:“和我道歉。”
“道歉…就可以原谅吗?”
徐元元露出一点儿茫然的表情。
韩以辰抓住徐元元的裤脚,语气里有一点哀求的意味:“你不能原谅她,她已经把你毁了!”
空气中骤然阴冷了几分,空气多了几分潮湿的血腥味,他忽然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音。
乐瑶从小只有一个好朋友
有一天
好朋友消失了
乐瑶很喜欢跑步
可是她的腿不见了
乐瑶很喜欢拥抱
可是她的手没有了
乐瑶很喜欢看风景
可是她的头不见了
好朋友
好伤心哦
是谁在欺负乐瑶
是你吗?
我的好朋友。
穿着红嫁衣的女孩站在他们前面,可是这里没有一个人害怕,女鬼缓缓的转过身,李乐瑶露出原本的面容。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
一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发现身上根本不是什么红嫁衣,而是被血染红的白裙子,她慢慢冲徐元元走过去。
“元元…真的很对不起…小时候没有在一起玩。”
李灵柩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抽动一下。
李乐瑶继续说着:“你不要再…杀人了。”
徐元元推开她,别过头:“那是他们该死,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
“其实…我向爸爸求了很久,他才允许我转学,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好像没有认出我,你很受欢迎,我以为你过得很好,后面我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
“包括你们的游戏,让韩以辰故意接近我,等我喜欢上他之后,然后把我丢弃,让我成为笑柄。”
说到这里韩以辰有了动静,忍着痛咬牙说:“你都知道,那你还…”
“对,我故意假装喜欢你,被你拒绝时我故意假装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