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柩对这方面也是一知半解,只记得以前读过一点关于这方面的书,后来觉得太过离谱就弃了。
他努力回想着,半猜半记解释:“驱邪、祈福这类的我只读过一点关于傩戏和乩身的书。前者祭神跳鬼、驱瘟避疫,后者又称乩童、扶乩者,是人和神或鬼之间沟通的媒介。”
说到这里,李灵柩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有些地方被选为乩童者,就会用铜针贯穿脸颊,亦或者用刀割破皮肉来展示神力,伤口越多大越多,越能展现所谓的神力。”
“什么祭祀方式……”白叶皱了皱眉,虽没见过,但也听闻过一些封建糟粕,什么神力要往身上划口子,脸上贯钢铁来证明。
而且这里的医疗设施不见得好,用的还是钢铁这些物品,感染了就等于没救了,不过倒是可以找个回归神位的缘由,好让这场戏更真了!
李灵柩看出白叶的不赞同,蓦然笑了笑,“乩童一般只要男性,而且是没有破身的童子。”
白叶一顿:“……”
【主播的意思是……?白叶已经和别人做过了。。?】
【??那我要不要先去破个身再进副本??】
【楼上大可不必哈……】
祠堂空间不大,但小空间多,打扫起来也费了不少劲。
李灵柩和白叶将翻出来的黄纸拿出来晾,刚要回去又被村长领走了,说是挂灯笼。
到了地方才看见,村里还有一棵参天大树,只是枯萎了没有叶子,空有枝桠,上面已经挂了很多了,纸糊的,不会发光不能点火的灯笼。
那形状,像一个个吊死在树上的人。
挂的方式是用一根粗麻绳,一端捆着人型纸灯笼的脖子,一端从树枝上绕过,靠着树枝为支点,然后往上拉。
白纸灯笼死沉死沉,白辣辣的光打在死不瞑目的人身上,有风吹过,顿时飘飘摇摇起来,一晃眼,便白得发阴,发蓝。
整个过程,嘴上沉默,眼里有话。村长站在一旁看着,目光从摇摇晃晃的白灯笼摇到了他们身上,露出了一个蓝阴阴的笑。
……
方束用干布怎么擦还是有灰,偏偏那个村民还在那挑三拣四的。
方束有苦不能言,便将手里的布一扔,找了个瓢,对白炽光说:“我去装点水来。”
白炽光此时一心摆放着物品,没有回头:“你知道在哪吗?”
方束冲村民下巴一挑,“你带我去。”
村民贼眉鼠脸的,这会儿顺从下来了,点点头,“你跟我来吧。”又对白炽光说:“你好好干活,别偷懒。”
白炽光懒得理。
方束前脚刚走,后脚就看见李灵柩和白叶回来了。
白叶扫了一眼,问:“他呢?”
“装水去了。”白炽光无所谓道,弄完了才回了头,看两个人有点衣冠不整,问:“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李灵柩解释:“去挂灯笼了。”
白炽光顿了一下:“挂什么灯笼?”
李灵柩说:“白灯笼。”
说是灯笼,却有人那么高,那么大,那么重。
等等。
白叶心中轰然一声,灰眸沉下来,“快…快找他。”这话有点急了。
“走。”李灵柩先转身出去。
白炽光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遭了。”他当时怎么就放心让方束一个人去。
村子里的人表现得太过于真实,竟然让他短暂忘了这里是副本。
他们全然卸下了警惕。
“村子里没有接水管。”李灵柩早就观察过了,他说:“我们去去找看水井在哪。”
“可是水井在哪?”白炽光有点着急,“村子那么大。”
那边唱戏的老人早已不见了,盲女还端坐在这儿,他们走到摊前,半蹲下问:“请问村里的水井在哪?”
这次他们才看清盲女的真面貌,一双翻着的白眼往外瞪着,一架干柴的身躯,却没有屡弱的病气,是死气沉沉的村庄里最有活气的一簇。
只见盲女不费力的抬起一只干巴巴的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李灵柩站起来,“多谢。”
盲女没理,只是用那一头开叉竹棍子往地上砸了砸,发出刺啦啦的声音,这是要报酬的声音。
白炽光只好说:“我们没钱。”
盲女干瘪的冷哼一声,抬起棍子就是扫他们。
他们也躲,不过还是活生生挨了几棍子。
最后找方束要紧,他们只能先离开。
李灵柩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下次或许能从盲女这里得到什么线索。
他们一直走,路上的村民不但没有拦他们,而且避他们如蛇蝎,反倒是方便了他们。
……
天色降了下来,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蹲在地上,像是在做什么运动,融入了灰扑扑的空气中。
白炽光对着黑影说:“会不会是方束。”
白叶很快回答:“不是。”
李灵柩也知道不是,方束还要再高一点,肩还要宽一点,不过看衣着是玩家无疑。
走近了,低着头捣鼓的少年才冷冷往这边看一眼,他的皮肤很白,所以眼上的疤格外明显,看清了,原来不是在做运动,是在做心肺复苏。
是李雾!
对于这个人,又是意外,又是预料。
地上躺着的就是方束了。
他们赶上来,李雾正在给方束的胸部按压,两手直直的交叠,膝盖微微分开跪着,一个很标准的急救姿势。
李雾湿透的黑发淌着水,水珠一刻不停,随着主人的动作慌乱、乱甩,不少还滴在方束的家不会僵青的脸上、惨白的唇上。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都默契的没说话,静静看着李雾的动作,按压了一会儿,李雾将一手磕在方束的额头,一手捏住方束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低头送气。
不知道做了多少轮,天都黑了。
咳咳咳。
打破了低沉的气氛。
李雾卸了力气往一边软下身体,翻开腿坐在了脏脏的地上,他低头动了动,将湿哒哒的外套脱下来,里头是一件黑色打底,此时冰冷黏腻的粘在暖肉上,他扯了扯领口想站起来,发现脚跪麻了,干脆不动了,看着方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