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顺着原路返回，李灵柩拿出干净的助听器，可是他并不知道白零的妹妹是谁。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刘大力和方束，两人正往这边走来，看上去有些焦急。
先是方束拧着眉头开口：“白零他不见了。”
“刚刚我们两个去上厕所，他在外面等着，出来就不见他人了，你们看见了吗？”
刘大力表情看上去也不好，在副本里要是找不到那个人，那么很可能就是已经死了，在一定时间内，副本里死的人就会被清理掉。
“他死了。”
阮枫说。
“怎么…”方束看起来有些低落。
在副本里死人很常见，因此玩家们都不会对身边的人产生过大的感情。
他们回去的路上，天黑了，阮枫拿出一块干面包，李灵柩觉得阮枫总是很容易饿，食量比一般女生要大。
阮枫嚼着面包，脸鼓起来，没什么表情，好像好不好吃都一样，对方敏锐的注意到他的视线，举着自己的干面包，歪头问：“你要吃？”
李灵柩摇摇头，他其实没什么胃口。
夜里的风张牙舞爪，飞沙扬砾，阮枫还在嚼着面包，李灵柩说：“起风了，都是沙子，别吃了。”
阮枫胡乱咬了一口，才将面包收起来，口腔里都是食物，含糊不清的说：“唔唔好了。”
李灵柩忍不住：“你很饿吗？”
阮枫睫毛一抖，警惕起来：“你嫌弃我吗？”
校园里，刘大力和方束走在前面，他们跟着后面，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李灵柩解释说：“没有。”
阮枫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地点头：“哦。”
回到宿舍，门关上时，发出一声响。
“我吃不出食物的味道，可能是因为嗜睡症我总想吃东西。”
阮枫在向他解释。
“嗯。”
李灵柩想象不出这种感觉，但是应该很难受，他想说出安慰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空气中又静了下来。
“你生气了？”阮枫问。
李灵柩迷惑：“你怎么会这么想？”
“在外面，你没理我。”阮枫嘴角向下垂着，她忽然上去抱住了李灵柩，又笨手笨脚的，想讨好着一只冷漠的猫，又因为动作太生疏了，导致两个人撞在一起。
李灵柩用力推开她，推不开，他们离得很近，阮枫的在自己的嘴唇前面，只要往前轻轻一靠就能碰到，他不得已说：“真的没生气，你别这样。”
阮枫觉着自己出格了，又觉着对方在恼她，忍不住回嘴：“上次可以，这次不行。”
“什么上次？”李灵柩不太习惯往后退，没想到退到床上去了，腿已经碰到冰凉的床架，他想起来了，阮枫指的是两个人抱在一起睡那晚！
“你上次不是抱着我了吗！”说完还不够，又补充：“在床上！”
李灵柩哑然，他咬牙将人推开，对方的力气自然抵不过他，今天的阮枫有些反常，他问：“你今天怎么了？”
阮枫垂着头：“还有三天。”
李灵柩知道她说的是通关，以为她害怕了，安慰道：“我们都会出去的。”
阮枫缓缓转头，眼睛有点红，肩膀垮了下来：“但愿吧。”
阮枫会害怕，这在李灵柩的意料之外，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害怕的样子，而且能力也出众。
可是他忘了，阮枫只是一个女孩。
额…有点高大的女孩。
虽然他不愿承认。
第二天早上，昨晚一夜无梦，安静到过于异常。
倒是阮枫看起来睡得不太好，眼底的乌青有些重，此时他正顶着乱糟糟的发，冲他打招呼：“早啊。”
李灵柩愣愣的的说：“早。”
“看着我做什么？”
阮枫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昨晚的事情像是没发生一样，怡然自得的和他交谈。
“没有。”
只是有一瞬间，很想伸手去触碰一下她眼底的憔悴。
到教室后，听说今天有校领导过来，所以举办了一场球赛，也算是给高三学生一点放松。
于是大家都到了球场，方束看见他们赶紧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刘大力。
“你们在这里啊，终于找到你们了。”方束说。
刘大力停下：“今天看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这里人很多。”
他们也算摸出点套路来了，这个副本的鬼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杀人。
“诶，你们几个是转校生吧。”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跑过来，看模样好像是那天坐在档案室的那个女生。
李灵柩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班等会儿要上场，不过还差两个人，你们可以吗？”
他不合群，高中时也总是一个人，没有什么机会打过篮球，他诚实道：“我不会打篮球。”
方束“啊”了一声，有些惊讶：“可是九哥你看上去就像很会打篮球的那种人，你高中没上过篮球课吗？”
李灵柩摇摇头。
他并不觉得丢脸。
女生又转头问其他两个人：“那么你们呢？可以上场吗？”
方束开朗的说：“当然，我以前可是篮球队的！”
刘大力也点点头，说：“还行吧，现在可能没有那么好了。”
方束拍拍他的肩，说：“没关系，等我们出去了一起去打篮球。”
说完李灵柩笑了一下，伸出拳头，方束会意，上去撞了一下。
“…那一言为定。”
拳头一碰，李灵柩擦身走过，往观众席那边走过去了。
“你…在失落吗？”
观众席上，李灵柩在出神，听到旁边的声音才回神。
“那倒没有。”
阮枫顺着李灵柩的视线，落到刚刚那个女生身上，此时她坐在裁判席上，旁边是老师，弯着眉眼在说什么，等旁边的老师走了之后，她翻出一个铁盒子，拿出一颗东西放进嘴里。
蓦的，她的视线刺过来，很快又转回去了。
阮枫笃定道：“她是徐元元。”
“没错。”
两人表情有些凝重。
他们似乎忘记了什么最重要的。
徐元元这个人。
明明她才是主导者，为什么李乐瑶要把她留到最后，如果说韩以辰是余情未了，那么徐元元又是什么。
那天胖子死了之后，就只剩下韩以辰和徐元元。
还有那天，白零的死，真的是被李乐瑶所杀吗？
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像前面三个人那样，只是被推下楼。
那天白零在楼顶到底看见了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从徐元元这里入手。”
阮枫提议。
直觉告诉李灵柩，某种程度上徐元元这种人很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