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娘亲跟着大部队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今日是爹爹煮的晚餐,我本来是不抱有什么期待的,大抵就是糙米粥或是红薯粥之类的,咸菜疙瘩都要等娘亲回来切。
没想到今日倒是不同,爹爹焖了糙米饭,还洗好了一盆青菜,只等娘亲回来炒一炒就可以吃饭了。
进门的时候,爹爹神秘兮兮。进了厨房才知道,爹爹抓到了几只田鸡,已经去了皮也处理干净了,还拿笊篱盖住放在了厨房里。
有荤菜要煮,自然要费些时间,娘亲将背篓递给爹爹,“你先找个簸箕把这些茶叶摊开,不要闷坏了。我先去做饭,这些明天再收拾。”
说着就进了厨房,洗了一些姜蒜、辣椒和小葱,还抓了一把泡椒切碎,准备做爆炒田鸡。
哥哥今日回家早,自觉地做到了灶下生火。娘亲手脚麻利,锅里放油,油热之后下入处理好的田鸡进去爆炒。炒干水分的时候,已经能够闻到肉香味了。
这时,娘亲将准备好的姜蒜、鲜椒和泡椒碎一股脑的加了进去,翻炒了几下,整个院子里都能闻到香味扑鼻。
娘亲有条不紊的加盐和酱油调味,再将一碗热水浇下,盖盖焖煮,直至收干水分,撒一大把葱花出锅。
爆炒田鸡做好了,炒青菜就简单多了。锅里放一点油,再加一些蒜末进去炒香,最后倒入青菜翻炒直至熟了就可以盛出来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三位长辈一个劲的劝我和哥哥多吃些肉,我和哥哥也礼尚往来,给几位长辈多夹上一些。
娘亲感叹爹爹做工辛苦,也不必费时费力的
家里的气氛才算好了不少,恢复了几分从前其乐融融的景象。
吃完了饭,照例是我去收拾碗筷外加洗碗,娘亲去喂鸡,哥哥去放牛。爷爷和爹爹坐在一起,盘算着茶叶的处理。
“这几日天气好,这些茶叶明天晒一晒就能干,后天咱们就留在家里,把茶叶炒一炒。”
爹爹倒茶的时候就看到了满满两大背篓的茶叶,跟爷爷建议道:“我瞅着今年摘了不少,明天让生生把嫩的挑一挑,到时候留着过年和待客的时候喝,其他的还按之前一样,咱们自家人喝。”
待客的茶叶本也不需要很多,但能省下一笔费用,爷爷还是满心乐意的。
我洗完碗,看着簸箕里的茶叶,才想起背篓里的野莓子,正要着急的寻找。爹爹却把那个树叶包递给我,“生生是在找这个吗?”
我点头称是,拿起树叶包就去找哥哥。哥哥就在不远处放牛,牛在吃草,他自己坐在草地上。
我悄悄从背后过去,准备吓他一下,哥哥也很配合。即便是那么明显的脚步声,他还是假装自己被吓到了。
我打开树叶包,把野莓子递给他,“喏,我特地带给你的!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哥哥摸摸我的头,吃了两颗,剩下的还是进了我的肚子。
“真甜!”哥哥躺在草地上,感叹了一句。
我撇撇嘴,“哪里甜?哥哥骗人,明明还有些酸!”
哥哥转头看我,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我说不是莓子,而是妹妹你!”
突然而来的煽情险些让我感动到了,我扭过头,别别扭扭的不肯看他。
我在现代也好,再上一世也好,都是没有哥哥的。这是我第一次有个哥哥,怎么说呢?感觉还不错!
夜幕降临,月亮升起,我们牵着牛回去。再慢慢躺下,等待新的一天降临。
第二天果然是个好天气,放完牛回来,娘亲就让我坐在树荫下,把茶叶里面稍微嫩些的叶子挑出来。
我找了个不错的角度,我在树荫下,茶叶在太阳里,既能干活也晒不着。
挑茶不是什么技术活,只是需要一些耐心罢了。一上午的挑挑拣拣,茶叶被分成了两拨,嫩叶和老叶。
等到了晚上,茶叶晒足了一整天,已经差不多干了。爹爹想晚上趁着有空把茶叶炒了,这样第二天就不用费时;爷爷却心疼点油灯费油,执意要留到明天去做。
最终还是爷爷赢得了茶叶的处置权。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娘亲就把铁锅刷洗干净,柴火也备好了,只等爷爷下手炒茶。
爷爷经验丰富,他先把锅烧热,然后将晒好的老叶茶叶倒入锅中。
随着铁锅的温度升高,茶叶在锅中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爷爷熟练地用手翻炒着茶叶,动作沉稳而有节奏。
他一边炒,一边给我和爹爹讲解炒茶的要领,“炒茶讲究火候和手法,火不能太猛,不然茶叶容易焦糊,手法要均匀,让每片茶叶都受热均匀。”
我和爹爹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递一下工具。
炒了一会儿,茶叶的颜色渐渐变深,茶香也愈发浓郁。
接着,爷爷把炒到一定程度的茶叶铲到竹匾里,进行揉捻。他双手用力地揉搓着茶叶,将茶叶的汁水挤出,让茶叶变得更加紧实。
揉捻好后,又把茶叶重新放回锅中复炒。
经过一番折腾,第一批老叶茶叶终于炒好了。看着那色泽乌润、香气扑鼻的茶叶,大家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爷爷又开始炒嫩叶茶叶,这次他更加小心细致,毕竟嫩叶更娇贵。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并不需要爷爷交代,我们就熟练地递上各种工具。爷爷欣慰不已,“生生就是有悟性,以后长大些爷爷教你炒茶好不好?”
我心里自然不愿意拂了爷爷的心意,点头答应。
炒好的茶叶晾凉被分装起来,一部分留作自家饮用,嫩叶的则留起来招待客人用。爹爹把茶叶仔细地装进布袋里,又叮嘱母亲定期拿出来晒一晒,不要发了霉。
母亲自是知道这些,但她并不反驳,只点头称是。
之后几日,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我依旧每日去放牛,哥哥去铁匠家学艺。
初夏的时候,家里院子附近原有的几株茉莉花开了花,最早的时候我以为是什么杂草杂树,想砍了烧柴,但是被爹爹拦住了。
我才知道这几棵是爹爹很早以前种的茉莉花,除了刚种下的那年,后来再也没有开过花。“今年倒是出奇,早早的就开了花!”
茉莉花开得格外灿烂,一波接着一波,洁白的花朵散发着阵阵清香,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全都薅了下来。打算洗干净了晒干加到茶叶里,就是茉莉花茶。
只是我罪恶的小手刚伸出去,就被哥哥一巴掌打了回来。
“生生,你现在真是胆大,什么都敢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