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顾家的人早已没了印象,如今也没有去拜访的打算。
我这样眼神清澈的女大学生,最不擅长的就是社交,哪怕是家族内部社交。
我在小园里无人打扰,还在空出的花园里种上了辣椒和茄子,角落里还栽种了一些小葱和韭菜。
都是些配菜的小料,要是每次都出去买那就太麻烦了。炒菜如果不加点小料,就那就稀松平常的味道。加了这些东西,平淡的小菜里也会有不平常的风味。
小满还是一口一个“姑娘”的唤我,即便我告诉她很多次,我只是普通的农家女,有幸结识了她家公子而已。如今能得一栖身之地,已经很好了,哪里值得派个丫鬟来照顾我。
每每这时,小满就泪眼弯弯。她说她并不觉得委屈,“更何况姑娘的手艺好,跟着姑娘吃得饱。”
在顾家住的久了,难免也有在院子门外面探头探脑的人。大概是韩小将军有交代,而他如今人还在泰康郡没走,所以也没人敢上门来造次。
第一个来敲门的是个小姑娘,她说她叫顾灵灵。
顾灵灵,孤零零,也不知道这名字谁取的,也不怕不吉利。
顾灵灵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粉嫩的颜色,头上还顶着两个小啾啾,说起话来还是奶声奶气的,很是可爱。
那天天气不错,有阳光,但不太热。我正在院子里跟小满吹嘘我做的烧饼即便不加肉菜,空口吃也是很香的。
小满被我讲的馋了,便缠着我给她做一些。
“到时候这个就当是晚饭了,如果觉得干还可以熬一点稀粥。”
小满计划的刚刚好,我便去厨房里活面、做饼。
面粉从中间划开,一半用开水烫面,一半用凉水和面。最后搅拌到一起,揉成光滑的面团。
面团被揉的十分光洁,我满意的把它放进盆里,再盖上一层干净的布。这样就可以不用理它了,交给时间来让面粉和水充分融合。
醒好的面擀成一个圆圆的饼状,在上面均匀的抹上一层油酥。
接下来就是个细致活。得从边缘处一点一点的将整张饼卷起来,收好口。
再切成大小均匀的剂子,同样要收好口,压扁,两面都撒上芝麻就可以拿去烤了。
第一炉烧饼烤好的时候,小满嗅着烧饼的香气,觉得我所言不虚。
我把烧饼一个一个的夹出来,门外响起来敲门声。小满拿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口,一边吸气一边呼气,两只手还不停的倒腾来倒腾去,蹦蹦跳跳的去开门。
小满在门口大喊:“姑娘,是个小丫头!”
门外的小丫头便是顾灵灵,小丫头也不怕生,迈过门槛就自己进来了。
我闻声走了出来,她也刚好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番,才开口说道:“你就是大伯家的生生姐姐?”
她年岁太小,说话的时候奶声奶气,即便说着冒犯的话,也自带一股子可爱劲在里面。
我刚好想逗一逗她,便问道:“哦!那你是我哪个妹妹啊?”
小丫头见我不识得她,也不生气,开始自报家门。
我这才知道,她是顾家老四家的小女儿,顾家没有分家,排序是混着排的。顾家老大和老四是同父同母所出,自然是一家人。按理来说,我跟顾灵灵在血缘上也更亲一筹。
小丫头在屋里转了转,随后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我识趣,挑了一个温热的烧饼给她,“喏,初次见面,请你吃的!”
小丫头轻手接过,先是小小得咬了一口,进嘴里的不多,倒是不少细屑掉到了地上。
小丫头又咬了一大口,吃完才跟我说话:“好脆啊!姐姐,你这个是怎么做的,好好吃啊!”
我转身给她倒了杯水,嘱咐她慢一点:“慢点吃,锅里还有,但你还小,一次不要吃太多,吃多了容易积食。”
小丫头点点头,吃完了一个烧饼就不可能再要,我们边闲聊了起来。
我想起师父的嘱托,问她知不知道顾家的祠堂在哪?
顾灵灵点点头,“我知道,我可是个大孩子了!”
哄小孩我还是在行的,我问她爱不爱吃糖,“明天姐姐这里做冬瓜糖,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傍晚的时候,顾灵灵的母亲来到我院姊外面接她回去,她远远地朝我点了下头,并不亲近也不疏远。
夕阳的余晖里,顾灵灵母女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回去的路上,顾灵灵的母亲问她今天去姐姐那里玩的开不开心,顾灵灵点头,说:“姐姐做的烧饼好吃,姐姐明天还要给我做糖果呢?”
说完她停下来,抬起小脸蛋问娘亲:“娘,我明天还可以去吗?”
“是喜欢跟姐姐玩?还是喜欢吃糖?”
顾灵灵想了想,说都喜欢。
看到娘亲点了头,她才开开心心的往前走。
第二天中午,顾灵灵就来了。正午的阳光太过明媚,将小丫头的脸晒得通红。
知道她要来,我早早就开始准备做冬瓜糖了。
前阵子送来的冬瓜太大了,切开之后又不容易储存,所以我本来也有这个打算。做一点给小满当零嘴吃,这个姑娘勤快,应该有一些小奖励。
冬瓜糖并不难做,只是耗费些时间罢了。要先把冬瓜去皮去瓤,切成手指粗细的长条状。再往里面加一些生石灰,泡一个晚上。第二天倒掉石灰水,并多冲洗几遍冲洗干净即可。
所以我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了,今天早上也是做清洗的活计。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后面就快了。
先要烧一锅开水,将冬瓜条煮一煮,煮至锅里的水沸腾之后,再捞出控干水分。
最后将冬瓜条和糖水倒入锅中,一直熬煮,熬制水分收干,冬瓜条开始返沙就可以了。
我与顾灵灵说这个糖得等到下午才可以吃,那个时候放凉了会更加甜。但是糖果对牙齿不好,所以只能吃几颗,再带一点回去。
顾灵灵是个听话的,虽然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不时地扫过冬瓜糖,但我没开口,她也不会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