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咪咪给我带来的好运,我居然找到了一份工作。准确来说,是工作找上了我。
我来到谷雨的小院时,人还是懵的。来通知我的人只说先生这里缺一个会写字的人,主要帮忙记录先生的需求和负责誊写的工作,以及整理一下先生的书房。我一听,大概知道先生这是缺一个秘书,立马答应下来。
做秘书简单,还能学到真实有用的东西,这不比种田轻松自在多了。要不是满山寨找不出几个会写字的年轻人,这样的好事大概也落不到我头上。
我倒是好奇这样的事怎么会教给我一个外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背景调查,知不知道我的来历。但我知道自己,我本就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在这里苟一段时间罢了。我在外面也没什么熟人,自然也不可能把这里的信息泄露出去。
谷雨对我的到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很高兴,也没有很抗拒。我一时摸不清,是不是谷雨要我来这里帮手的?还是真的山寨里没有合适的人选才选的我?
对我的工作要求也很简单,谷雨议事的时候我需要等候在书房门外,若有需要他会喊我进去。晚膳之前找个合适的时间收拾整理好书房,若是全天都有人在,就第二天一早再整理也是可以的。
我问的清楚,若是谷雨不在寨子里的时候,我也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我也是有人身自由的,如果实在有事,也可以跟先生请假,不忙的时候说一声就可以。
我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参加过工作,后来又考上了研究生,研究生还没毕业就穿越过来这里。严格来说,我并没有什么工作的经验,这也算是我的第一份工作,算是实习吧!
就这样,我带着我的咪咪住进了离谷雨的小院不远的一处屋舍,和一个婶子一起住。婶子主要负责谷雨小院的卫生和吃食供应,如今也包括我的饭食供给。
我开心极了,我也算是吃上集体的饭了。
但我开心得太早了!婶子第一次端出她做的午饭时,我两眼一抹黑,这饭也太没有吸引力了。
我打工的同时,还在积极找琐碎的时间改善自己和老板的伙食。当然,这是后话!
我在谷雨的书房里做了一个月的活计,感觉遇到了在外面一辈子都遇不到的难题,然而每一件事谷雨都处理得很好。
一个月后,我的工作量也上升了许多,我大概是经受住了某种考验还通过了,所以很多寨子里的琐事也不再避讳我。我在书房里的角落里甚至有了自己的书案,笔墨纸砚都是齐全的,算是我的工位了。
我的实习期间,寨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不远处的山寨意图抢夺我们的地盘,派了一个手下假装是货郎误入我们山寨,还留下来住了一个多月,摸清了我们的地形和田地、人口等重要信息才走的。
最严重的是,这事不是我们发现的,而是因为这厮极其嚣张,临走的时候太过得意无人发现自己的伪装,留下三声长笑才离开,引得寨子里的人追查才知道。
那天的书房里来了很多人,还有我从未见过的一个寨主,听大家的称呼应该是三寨主。这件事都惊动了寨主,那应该是影响很大了。当时来议事的几个管事的战战兢兢,毕竟是他们监管不力的缘故。
一名管事的汇报完之后,屋子里鸦雀无声,之后三寨主的咒骂声充斥着整间书房,我在书房门外面都受到了波及。
但谷雨听了汇报之后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微笑地安抚三寨主的情绪,后来门外的我也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声了。
我只记得那天他们商讨了许久,快到晚膳的时候,我进去送了一回茶水,刚好听到谷雨阴恻恻的说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并不清楚他们的计谋和安排,只是两个月后,寨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轻松起来,还举行了篝火晚会,庆祝瓜分那个嚣张的山寨获得人口和粮食。
谷雨和三寨主坐在主位,三寨主很高兴,喝得也很豪迈,谷雨只是端着酒杯眯着眼,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偶尔抿一口酒水。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谷雨比三寨主看起来还要可怕,哪怕他看起来和颜悦色,甚至算得上慈眉善目。
当初那个乔装潜伏进来的货郎被当众绑在一棵树上,他被抽了几十鞭子,差点当场死去。
我虽然也觉得他罪有应得,但还是无法直面这样残酷的刑罚。当然,我既没有地位,也没有立场替他争取些人道主义安排,我也是个外人来着,如今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已经很好了,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所以我只能低下头去,假装没有看到。
那一刻,我突然又感觉到这里是一个山寨,一个土匪窝,并不是什么小山村,更不是什么收容所。
热闹的篝火晚会上,还在盛传谷雨的灭敌大计。大家传得情真意切,仿佛每个人都深刻地参与了,亲眼所见一般。
我也听了一耳朵,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高明的手法,浑水摸鱼罢了。但这样的计谋,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谷雨按照那个货郎的手法,又派了几个好身手的人用同样的方式去逛了逛周边的其他山寨,还留下了把柄给人家追查。追查之后,谷雨又找了个由头约几个当家的商谈对策和处理方式,希望大家和气生存。
谈判的时候,那位当家的言辞犀利,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反而嚣张至极。结果那个嚣张的山寨当场就痛失了寨主,只能任由众人宰割。
把水搅浑,又出来主持解决争议,无双寨是领导者,所获得的收益也应该是最大的。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谷雨只选择了边缘的两个山头,还有一些现实的粮食之类的,并没有要占领那个山寨,甚至不是获益最大的那一方。
令我感到最意外的是,那个货郎也没有被驱逐出去。
后来,我还是在寨子里见过他,他并没有死去,只是佝偻着背,做着最脏最累的活,一个人活在寨子的角落里。
我其实不是很理解,无双寨需要这样一个背叛者做这点粗活吗?答案肯定是不需要的,那他为什么能够活下来,又为什么能够留下来?
我很好奇,但我不敢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