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想加入我们的壮士?”
有个男人直接走了进来,边走边看着手里的什么纸质的东西,说完这句话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去看他手里的东西。
忽然,男人似乎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低低的说了句什么话,又站了起来。
只见他走到门口朝外喊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他回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
“见鬼,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也能叫壮士?”
论两句话如何伤害我三次?
我本来就是未成年!我也没说我是壮士啊?谁自愿要加入你们了?谁家好人会自愿加入土匪窝啊?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实际一句话也没敢说,只瞪大眼睛看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像个转圈的陀螺。
当然,也是个好看的陀螺。
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浑身倒是透出一股子儒雅平和的书卷气。倒不像是个作恶多端的土匪,像个读书人。
大约是我对土匪的刻板印象,总觉得他们长得五大三粗,表情凶神恶煞的。如今见到了个正常人模样的,还有些不习惯。
出于礼貌,我还是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顾生生,此行是要去京城寻亲的,只是路过贵寨子,被三位大哥误会了,带进来看看!”
我一开口,女子的身份就暴露了。我还太小,声音又清脆,怎么粗声粗气地假装也掩盖不了女子的身份。
对面的男人只惊讶了一下,又细细地问了我几个问题,就跟我解释道,“那你应该是走错了!从你们那去京城不应该走到我这里,只是前方最近不太平,要不你原路返回再去京城,要么你在我这里躲一阵子再去京城?”
我选择了第二条,连走了好几日,我已经走不动路了,确实想歇一歇。这里虽然是土匪窝,但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没有恶意。
最重要的是,如果原路返回,我也可能会走错路。即便我没有走错,后面不知道有没有来逮我的人,顾家的人能从寿康郡来找我,如今又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继续追寻我的脚步。
不确定因素太多,回去也是不安全的,我选择留下来,静观其变。
男人说这里不养闲人,给我安排了个去孤寡的大娘那里一起生活,平时就跟着大娘一起做事就好。一切听着寨子里的安排,不做乱的话,大概可以苟很久。
来了几天,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虽是个土匪窝,但大多也就是平头百姓,老弱妇孺也都有,倒是青壮年的汉子人数上反而少些,能看见的大多是在巡逻的时候。
跟我一起的大娘本姓王,我就叫她王大娘。王大娘年轻的时候丧了夫,被婆家赶了出来。说是大娘,大概也就四十来岁,因为常年劳作的关系,皮肤有些黑,人也有些苍老,说话的声音也很大,看起来像五十多的人。但精气神十足,每天在寨子里忙活着,倒也看不出土匪的样子。
王大娘是个话痨,酷爱聊天,做事的时候也拉着我说个不停,我也因此了解了很多寨子里的事。
我才知道,这里虽是土匪窝,但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无双寨。
无双寨坐落在猫头山里,这里最大最高的两座山因远观形似猫头而得名。里面的山寨大大小小有很多,无双寨算是排的上号的一个。寨子里也没有什么土匪,多数是生存不下去的平民躲进来,这里管吃管住,也可以逃避赋税。
虽然都是要做活,也吃得不好,但如今这世道,哪里不是这样呢?这里至少能保住命!王大娘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能听出里面的无奈和心酸。
在王大娘每日的絮叨里,我了解到无双寨是有三个寨主的,还有一个军师。
寨主我没有见过,寨子里的事统一归上次我见过的那个男人统辖,他叫谷雨,算是寨子里的军师、总管一类的人物。听说他来的时候是谷雨那一天,就取了这个名字。这里隐姓埋名的人很多,只要遵守寨子里的规定,也没人在意这个。
我开启了在无双寨里的新生活,跟从前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如今多了个陪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