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宁是被一场梦惊醒的。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然后转头，视线瞥过一团棕色的毛茸茸，寇宁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火辣辣地一路蔓延到耳朵根。
他猛地闭上眼，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枕头里直接消失。
他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啊？！
操……
（此处省略）
他小心翼翼地想翻个身。
然而，身体刚一动，腰间那条结实的手臂便收紧了。
寇宁浑身一僵，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紧贴着的热度，沉重而均匀的呼吸拂过他后颈的皮肤。
他僵硬地维持着姿势，一动不敢动，脑子里飞速运转：怎么办？装作没醒？好丢脸啊妈的……
就在寇宁内心疯狂懊恼的时候，身后人：“……醒了？”
那声音紧贴着他的耳后根响起。
寇宁头皮一麻，猛地往前一挣。
“嘶——”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酸痛的腰和某个（此处省略）部位，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同时，他也成功地从司汀南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滚到了床的另一侧边缘，裹着薄被警惕地看着身后的人。
司汀南显然也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怀里骤然空了，手臂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悬在半空。
他支起身，露在薄被外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分明，（此处省略）。
那张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头发微微凌乱，灰色的眼眸在晨光下显得有些清透，正直直地看着寇宁。
两人就这么隔着大半张床，在空气里沉默对视。
司汀南皱了皱眉，嘟囔：“……你说不怪我的。”
（此处省略）。
司汀南的目光扫过那些痕迹，眼神暗了暗，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咳，……我没怪你。”寇宁清了清干哑的嗓子，眼神飘忽地看向天花板，“……那个，有水吗？”
司汀南立刻翻身下床，“嗯。”径直走向卧室门口。
寇宁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敢稍微松一口气。
他懊恼地抓了抓自己同样乱糟糟的头发，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
该死。寇宁！昨天晚上太放纵自己了！他会不会觉得他主人是个很轻浮的人？他可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啊啊啊啊！要疯了。
不多时，司汀南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温水，走到床边，递给他。
寇宁接过杯子，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司汀南的手指，两人又是一僵，飞快地各自收回手。
寇宁埋头喝水，眼睛忽然瞥到对方的胸口。
昨晚没仔细看，他胸口上……怎么有小小的字母？
……K……N……？
“那个……”他把空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指了指对方胸口，“那是什么？”。
司汀南歪头：？
寇宁：“……不许装傻充愣，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司汀南在床边坐下，拉过寇宁的手覆在那片皮肤上，刚好是心脏的位置。
寇宁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块皮肤下的心脏正沉稳有力地跳动着。
司汀南： “纹身。”
寇宁：“你纹这个干嘛？”
司汀南：“不想告诉你。”
寇宁：“……”不告诉就不告诉呗，他有的是办法套出话来的。
“……我……先去冲个澡。”他抽回手就想掀开被子下床。
脚还没沾地，手腕就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攥住了，他身体一僵，回头看对方。
司汀南从床边站了起来，正眉头微微蹙着低头看着他，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还早。”他开口，“再躺会儿？”
寇宁：“……”躺会儿？
马上就要去上班了，而且他现在有些尴尬。
“不了，浑身难受，冲个澡舒服点。”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点，试图抽回手。
司汀南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他握得很紧，他看着寇宁明显躲避的眼神和泛红的耳尖，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后悔了？”
“啊？”寇宁被他问得一懵，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更热了，“……没没没没！没有！”
“那你躲什么？”司汀南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向前逼近了一步，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香混合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寇宁。
“咳……谁躲了？”寇宁微微抬眼，这感觉让他有点恼火，“我就是想洗澡，不行？”
“……行。”司汀南应着，身体却没有要动的意思，攥着他手腕的手也没松，他低头，目光落在寇宁锁骨下方块清晰的吻痕上，眼神又暗了几分，声音低哑地问：“……还疼吗？”
“……什么？”寇宁下意识反问。
“……那儿。”司汀南的下巴示意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本正经。
寇宁：“！！！”
他猛地抽回手，这次用了大力气：“疼，都怪你。”
司汀南一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关心一句对方反应这么大。
他看着寇宁涨红着脸，气鼓鼓地转身就要往浴室冲，那白皙的脊背上（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哼。
“唔。”寇宁的脏话被彻底堵了回去。
（此处省略）
司汀南却像完全没听见。
“司汀南……你他妈……混蛋……”
“嗯。”司汀南含糊地应了一声，（此处省略）。
“……不要去洗澡。”他抬起头，（此处省略），偏偏脸上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甚至有点无辜和疑惑。
（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你特么……”寇宁低低骂了声，抬起一只手，“啪”地一声脆响，狠狠甩在了司汀南那张英俊又欠揍的脸上。
力道没收好，打得对方的脸猛地偏向一边。
……。
（此处省略）。
司汀南维持着被打偏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寇宁也愣住了，看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掌，又看看司汀南脸上那个清晰的红印，瞬间就后悔了。
又意气用事了吧寇宁……
不对，谁让他大清早发疯。
他刚想伸手去摸摸被他打的那张脸。
下一秒，司汀南缓缓转回头，对上那双眼睛时，寇宁却愣住了。
他……那是什么……眼神？
“主人……打得好。”
“我该打。”
随即，司汀南（此处省略）。
“呃……”寇宁所有的反抗和骂声都被堵了回去。
（此处省略）。
“司汀南！你他妈……xx！”（此处省略）。
“可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我该听哪个？主人。”
话音刚落，（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一句感慨）
（此处省略一大段）。
（此处省略一大段）。
“……骗人。”
“……你躲我……又打我……”。
（此处省略省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一大段）
（此处省略一大段哦）
（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主人……”
“你xx。”
寇宁猛的睁大了眼睛，“你特么……呃……敢不敢再说一遍。”
司汀南：“……”
他没吱声，（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过了许久……
寇宁浑身脱力地挂在门板上，全靠司汀南的手臂支撑着才没滑下去。
司汀南沉重的呼吸渐渐平复，他将脸埋在寇宁汗湿的颈窝，用力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手臂依旧紧紧地环抱着他。
“……舒服了吗。”（此处省略）。
寇宁懒得理他，只想翻个白眼。
废话。
“……去洗澡？”司汀南又问。
寇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我今天能不能不上班了……”
司汀南：“好。我去说。”
司汀南小心翼翼地托起他，寇宁也懒得挣扎了，任由他托着走进浴室，放进了浴缸里。
温热的水流包裹住酸疼的身体，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浴缸壁上，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司汀南蹲在浴缸边，拿起花洒调好水温，沉默地开始帮他冲洗。
寇宁闭着眼，感受着水流和那双温和的手，心情好了点。
他微微睁开眼，瞥见司汀南低垂着的侧脸，脸颊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还没完全消退。
他正抿着唇，一脸严肃地盯着花洒，那认真的神情和他刚刚在门口发疯的样子判若两人。
“……下次再这么疯，可不止一个巴掌的事了昂。”寇宁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句。
司汀南冲洗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看他，灰色的眼眸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湿润，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低下头继续冲洗，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寇宁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就有底了，嘴上答应的好的……呵呵。
洗完澡，司汀南把他托着抱回床上，自己又进去冲了个澡。
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t恤，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然后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又倒了杯温水递给寇宁。
寇宁接过来喝了几口，感觉舒服多了。
“饿吗？”司汀南问。
寇宁： “……有点。”
“我去弄点吃的。”司汀南转身要走。
“……等等。”寇宁叫住他。
司汀南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寇宁看着他脸上那个还没消的巴掌印，和自己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又看了看他身上干净整洁的t恤……他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身上：“……给我拿件衣服。”
总不能光着吧？虽然昨晚该干的都干了，但这大白天的…..
司汀南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停留了一下，眼神暗了暗。“嗯。”他应了一声，走到衣柜边，打开。
里面挂的大部分是他自己的衣服，他自从定居在寇宁家后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过来了，当然，他的那个“家”就顺手卖出去了。
寇宁看着他认真地在一排衬衫和t恤里挑选。
司汀南挑了一件灰色纯棉卫衣，质地柔软宽大，走过来递给寇宁。
寇宁接过来套上，衣服很大，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袖子长了一大截，甩来甩去。
寇宁扯了扯袖子，“呃……这不是你的衣服吧。”
然后低头整理着过长的袖子，随口抱怨：“太大了点吧？”
司汀南看着他甩来甩去的袖子思考道，“嗯……是我的。”
“刚学会网购的时候，不清楚尺码的概念，买大了。”
司汀南看着他穿着自己衣服的样子，领口宽大，露出清晰的锁骨和上面残留的吻痕，袖子长到指尖，整个人被包裹在他的气息里……他的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
“……好看。”
“……像穿了裙子。”
寇宁：“……”他猛地抬起头，瞪着司汀南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这
家伙……刚操完他，现在还一脸正经地说他像穿裙子？! 从哪学的这些糙话。
寇宁气得抓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司汀南！你大爷的！”
枕头砸在身上软绵绵的，司汀南接住枕头，看着寇宁炸毛的样子，嘴角极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又迅速压平。
他什么也没说，拿着枕头放回原位，转身走出了卧室。
寇宁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过分宽大的灰色卫衣，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该死……怎么可以这样说……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锅碗碰撞声，寇宁躺倒在床上，感受着身体残留的酸疼和身上卫衣的木香，脑子里乱糟糟的。
昨晚加今早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闪过。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寇宁决定暂时放弃思考。他坐起身，目光不经意扫过司汀南这边的床头柜，上面除了台灯，还放着一个相框。
照片里是本该是一张高中毕业的合照，只是被司汀南将两个人剪开重新贴在了一块。
一个笑容灿烂阳光，带着点张扬的少年气，是18岁的寇宁。另一个则表情淡淡的，但眼神温和地看着镜头，是18岁司汀南。
寇宁看着照片里穿着校服的司汀南鼻子酸了酸，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照片里司汀南的脸，然后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灰色珠子串的绳子手链研究着。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阵食物的香气从门外飘了进来，寇宁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刚想起身下床，司汀南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简单吃点。”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极其自然地爬上了床，盘腿坐在了寇宁对面。
寇宁：“……”
他扒拉着水饺。
“寇宁。”司汀南忽然开口。
“……嗯？”寇宁疑惑地抬头。
司汀南看着他，很认真，像是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指了指自己还带着点红痕的左脸，语气平淡无波：“下次……轻点打。”
寇宁：“……”果然……还有下次。
“咳咳咳……寇宁终于没忍住，被空气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司汀南立刻伸手过来给他拍背，动作依旧显得有些笨拙，但很认真。
寇宁一边咳着，一边看着司汀南近在咫尺的脸，心里只能叹气。
行吧。
谁让他是司汀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