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散场,院子里杯盘狼藉,弥漫着酒肉和烟草混合的浓烈气味。闵政南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的一切都在晃悠。老常那家伙,看着沉默寡言,劝起酒来却凶悍得吓人,一杯接一杯,硬是把他灌得五迷三道。
“慢点,政南。”林雨兰搀着他一条胳膊,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飘忽,带着担忧。她自己也喝了几杯果酒,脸颊绯红,脚步略显虚浮。
陈婶子早就抱着已经睡熟的孩子回了西厢房。闵政南迷迷糊糊地被林雨兰半扶半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回东屋。炕烧得温热,他一头栽倒下去,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燥热,喉咙干得冒烟。
“水…雨兰,给我倒杯水…”他含糊地嘟囔着,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隐约感觉林雨兰应了一声,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桌边。接着是倒水的声音,杯子碰撞的轻响。然后,她似乎走了过来,想把水杯递给他。
可下一秒,他听到一声轻微的闷响,像是有人软软倒地的声音。
“雨兰?”闵政南强撑着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林雨兰竟歪倒在炕沿边,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像是陷入了极深的沉睡,手里的水杯滚落在地,水渍洇湿了一小片地面。
不对劲…这睡得也太快了…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那股燥热感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变本加厉地从小腹窜起,如同野火燎原,烧得他血脉贲张,口干舌燥。一种最原始、最狂野的冲动不受控制地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几乎要冲垮他那本就因酒精而模糊的理智。
就在这时,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股极淡的、甜腻惑人的异香随风飘入,瞬间压过了屋里的酒气。
一道窈窕的身影逆着门外微弱的光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地关上门。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却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晃眼,容颜绝美,一颦一笑都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正是胡小美。
但此刻,她那双妩媚的狐狸眼里,流转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光彩,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却又危险十足的浅笑。
“老爷~”她的声音又软又媚,带着小勾子似的,能钻进人骨头缝里,“您喝多了,奴家来伺候您安歇~”
闵政南心脏猛地一跳,那股燥热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却又被他残存的理智死死摁住。他盯着胡小美,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林雨兰,声音因欲望和警惕而沙哑异常:“小美!你…你对雨兰做了什么?她怎么会…”
“老爷放心~”胡小美莲步轻移,悄无声息地靠近,带起一阵香风,“夫人只是太累了,睡得更沉一些罢了。奴家怎会伤害夫人呢?”她笑得无辜,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她不过是趁林雨兰也微醺、心神松懈时,动用了一丝极微弱的狐族天赋,引导她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而已,对身体绝无损害。
“你…你别过来!”闵政南看着她越靠越近,那曼妙的身姿、那惑人的体香,几乎要将他最后的防线摧毁。他试图向后挪,却浑身酸软无力,酒精和那莫名的燥热彻底麻痹了他的身体,只剩下最本能的冲动在疯狂叫嚣。
“胡小美!你要干什么?!冲主逆狐啊你!”他低吼着,试图用威严喝止,但出口的声音却破碎而无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力的呻吟。
胡小美已经坐到了炕边,冰凉滑腻的指尖轻轻拂过他滚烫的额头、脸颊,所过之处,如同点燃一簇簇火苗。“老爷~您浑身滚烫,定是酒气攻心,憋闷得难受~让奴家帮您疏散疏散可好?”她的气息呵在他的耳廓,带着致命的诱惑。
闵政南的瞳孔开始涣散,意识如同沉入泥沼,越来越模糊。酒精、那莫名的燥热他隐约觉得那不只是酒劲、还有胡小美身上那催情般的异香,三重冲击之下,他残存的理智终于彻底崩断。
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胡小美那张倾国倾城、却带着得逞笑意的脸,和她缓缓俯下的身子…
“不…不要…”他最后的抗拒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别在…雨兰旁边…”
这一夜,省略几万字。
天刚蒙蒙亮,一丝灰白的光线透过窗纸,勉强驱散了屋内的黑暗。
闵政南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骨架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尤其是后腰,传来一阵阵酸软空乏的钝痛。
他猛地看向身旁。
林雨兰依旧安静地沉睡着,呼吸平稳,对昨夜身边发生的荒唐事毫无所觉。
而那个罪魁祸首,胡小美,早已不见了踪影。
闵政南撑着酸软的腰坐起身,只觉得两条腿都在打颤。他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嘶…胡小美这个…不拿老爷当人了是吧…”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和酸痛的后腰。
这狐狸精,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用这种手段…他回想起昨晚的片段,又是后怕又是恼火,但心底深处,却又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极其隐秘的、食髓知味的悸动。他赶紧甩甩头,把这危险的念头压下去。
过了约莫一个多小时,炕那头的林雨兰睫毛颤动了几下,发出一声慵懒的嘤咛,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窗外已经大亮,又看到坐在炕边揉着腰眼的闵政南,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歉意:“政南…我…我怎么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沉…”她试图回忆,却只觉得昨晚的记忆截止到扶闵政南回屋后,就一片模糊,“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是…具体梦到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觉得身体有些莫名的懒洋洋的酥软,倒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对自己莫名沉睡这么久感到奇怪。
闵政南看着她清澈茫然的眼神,心里把那胆大包天的狐狸精又骂了八百遍,脸上却只能挤出一点若无其事的笑,顺着她的话说:“可能是昨天累着了吧,加上喝了点酒。没事,多睡会儿是好事。”
他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地去给她倒水,掩饰着腰部的酸软和内心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