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两个身影如同从空气中被挤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一栋破败的老房子前。
房子周围看上去阴气森森,应该是有很多年都没有人住在里面了。
老人皱了皱眉,“这里是冈特老宅。”他认识这里,它的最后一任主人死之前他还来过这儿,但那时候他一无所获。
“是的,”蕾雅点点头,“您记得没错,这儿确实是冈特老宅,而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我记得自从冈特家的最后一个继承人死去以后,这里就应该荒废了。但是看起来,有人把这里重新利用了起来。”邓布利多抽出魔杖,因为这里看上去有些危险。
蕾雅也把魔杖握在了手里,不过不是因为周围的危险,这些危险对于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来说不值一提,今晚真正称得上危险的东西正是他们的目标。
她需要做的是在找到他们的目标之后及时阻止邓布利多教授不理智的行为。
“教授,”在邓布利多踏出脚步之前,蕾雅叫住了他。“容我提醒您,已经死去的人是不会回来的。”
邓布利多笑了笑,“当然,蕾雅,我非常清楚这个道理。”面对少女没头没脑的提醒,即使睿智如邓布利多也没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走吧,跟紧我。”邓布利多率先向破败的房子走去。
两人一踏进低矮的篱笆就感觉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原本高悬在头顶的月亮仿佛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呼……呼……”
阵阵风声在两人耳边吹过,紧接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两人的耳朵。
“不错,高深的驱逐咒,混合了攻击灵魂的黑魔法,确实是汤姆的风格。”邓布利多一边点评一边挥动魔杖,驱除伏地魔留下的黑魔法。
蕾雅饶有兴致地看着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的丑东西,很好奇它们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来源于自己的想象。
“它们仅仅来源于你的内心,汤姆最擅长发掘别人的弱点然后狠狠地痛击它。这里离麻瓜聚居的地方太近了,就算有麻瓜驱逐咒也不方便放真正的鬼魂或者阴尸,那样太容易暴露了。”
蕾雅点点头,确实,离这里不过几公里就是小汉格顿了,虽然村子里人不多,但也还是有人住的。
那时候伏地魔想的应该是把魂器完美地隐藏起来,并不想惹麻烦。而如果频繁地有普通人误打误撞闯入这里并在此丧命,又或者阴尸不小心跑出来,就必然会引起骚乱。
“所以这是一种让人陷入自己想象出来的幻境的黑魔法。来的人越强大、想象越丰富、见识越多,潜意识里的敌人也就越强大?”蕾雅问道。
“是的。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汤姆确实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几个学生之一。可惜他心术不正,或许是我没能给他正确的引导,这才导致了后面的悲剧。”
邓布利多有些感慨,他不止一次地怀疑,如果他能早点发现汤姆的异常,是不是他就不会变成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伏地魔了。
“不会的,”蕾雅斩钉截铁地说,“反社会就是反社会,再多的关爱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的。”
周围的鬼哭狼嚎很快被邓布利多驱散了,月光又重新洒在了两人脸上。他们打开房子的大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你是谁?你真的是蕾雅·波特吗?还是别的什么人?那些记忆里的东西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也许那不过是你的想象而已。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精神分裂症!”
“聒噪。”蕾雅甩甩脑袋,试图把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甩出去。
不愧是伏地魔,杀人诛心,什么都不用,只要让人用自己的弱点攻击自己,灵魂拷问直达靶心。
她很明确她是有前世今生的人,穿越前二十几年的生活绝不是她的想象。但随着她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那些曾经烙印在脑子里的画面却变得有些模糊起来。有时候她也会有些迷茫。
但尽管如此,她依然确定,她曾经鲜活地存在于那个世界当中。她也很确定,她也确确实实地活在这个世界里。
不管在哪个世界里,她就是她,当下,她就是蕾雅·波特。
蕾雅这边因为内心强大且坚决不内耗,这点灵魂拷问算不上什么,很快就重新清醒过来。
邓布利多那边就不太妙了,他双眼紧闭,表情有些痛苦,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
蕾雅看了看邓布利多,看来阿利安娜的死几十年来一直在折磨着邓布利多教授。说什么从不后悔,也只是嘴硬而已。
不过蕾雅没什么办法,只能干看着,这是邓布利多自己的心魔,只能由他挣脱出来。
邓布利多教授是个内心强大的人,没让蕾雅等多久就恢复了过来,不过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显得有些狼狈。
两人打量着空荡荡的冈特老宅,出乎意料地,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他们刚才所遇到的,再无任何黑魔法的痕迹。
蕾雅正疑惑,忽然,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蕾雅看向邓布利多教授,他正如刚才出现在自己眼中的画面一样,出神地盯着一个角落,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怪不得这里不需要更多的黑魔法来阻止不速之客,原来伏地魔已经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
先是直击心灵的灵魂拷问,一旦挣脱,紧接着就会发现那个让无数人魂牵梦萦的复活石,多么完美的连环计。
号称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教授,这不就要中招了吗?
“教授!”
一只手搭在了邓布利多伸出去的胳膊上,少女的声音有些冷酷,“教授,记得我跟您说过吗,死去的人无论如何也是回不来的。不管以任何方式,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邓布利多顿了顿,耳边少女清冷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志。他放下向前伸着的手臂,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是啊,你说得对,是我过于执着了。无论怎么想要弥补,过去的错误都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