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呆了一瞬,完全没料到王母居然能这样想。
她笑嘻嘻地凑上前:“母亲,你想哪去了?他对我很好,我也很满意他这个夫婿人选。
就是感情这种事得慢慢来。男人都一个样,太容易得到的总也不会珍惜,我又何必着急,再说了,找个更疼我的夫君多好呀!”
王母一下子不知道该说啥了:“你这丫头,也不害臊!”说完给了女儿一记白眼。
王若弗:......这有什么的!她可是老司机了!
王母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可细细思量,似乎又有几分道理。
还是不放心,摸着她的头,轻声开口说道:“我的弗儿如此出众,合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但是母亲要提醒你,女子本就不易,一颗心不能全放在男人身上,若不然最后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王若弗拉着王母的手,撒娇道:“母亲,我自然晓得这个理儿。您瞧我像是那种没了男人就失了魂儿的女子么?”
王母轻戳她的额头,嗔怪道:“你呀,嘴上说得好听。殊不知多少女子都被男子用甜言蜜语哄的掏心掏肺。”
王若弗认真起来,“母亲,我心中自是有杆秤的。这男人嘛,得慢慢调教,若是一开始就掏心窝子,怕是以后只能被拿捏。我虽向往美满姻缘,但也不会失了自我。”
王母听后,神色稍缓,“如此便好。这世间男子心思复杂多变,你切记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心。”
“母亲放心,女儿都明白的。况且我还有您给我撑腰呢。”王若弗笑着说。
王母无奈地摇头轻笑,“你都快要嫁人了,莫要总是这般调皮,真遇到事儿了,可不许瞒着我。
男人骨子里就是喜新厌旧的。就拿你父亲来说吧,他不也纳了两个姨娘?我虽身为正室,出身大族,即便心中万般不愿,可又能如何?若不容下她们,恐怕就要落个善妒的恶名遭人诟病。
所以日后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就是装也要装成对他很上心的样子。
若是一味地委曲求全,那男人或许反倒觉得咱们好糊弄,不把你当回事儿;但要是一点儿醋意都不露出来,男人可能又会认为你根本不在乎他,从而愈发冷落了你。
这其中的分寸可得拿捏好了。
哎,做女人难呐......尤其是在这种妻妾成群的大家族里。你看有多少夫妻相敬如宾?
可那相敬如宾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说的好听,嘴里夸着端庄贤淑,可男人偏偏喜欢的是那些懂得使些小性子,偶尔撒撒娇的女子。”
王若弗听着王母的话,心中暗自点头。王母能将府中上下打理这么多年,拿捏人心确实是一把好手。
“看你这般万事不过心的样子,母亲实在担心。”
王若弗握住王母的手,安抚道:“母亲,您别忧心。韩文定的心思我懂,他待我甚是用心,那些小物件和信件便是证明。至于日后如果他变心了,我也不怕,有姐姐和父亲在,女儿吃不了亏。”
王母叹口气,“母亲知道他对你上心,可你也要有所回应才是。否则时间长了,人心就冷了呀!”
王若弗当然不好把自己写的诗说出来,只好调皮地眨眨眼,“母亲,女儿自有打算。昨日他送来一只精巧的蝴蝶簪子,我改日便戴着出去赴宴,这何尝不是一种回应?”
王母无奈地摇摇头,“你呀,总是有自己的道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这边太师府一片风平浪静,皇宫中坤宁殿处却是一片腥风血雨。
宫殿之中,满地都是破碎的瓷器,一片狼藉。
此时此刻,偌大的殿堂内唯有那位贴身女官陪伴在曹皇后身侧,她浑身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
曹皇后满脸愤恨之色,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贱人究竟有何能耐,竟然能够接二连三地怀上龙种?难道一个皇子还不足以满足吗?倘若她继续这般生下去,只怕我这中宫之位都得拱手相让给她了!”
听到这番话,贴身女官吓得面如土色,她哆哆嗦嗦地劝解道:“娘娘息怒啊!就算淑妃再诞下子嗣,这中宫之位依然属于娘娘您呐!”
然而,曹皇后却只是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之意,“你懂什么?官家对我不过只有敬重罢了,我于他而言,就如同那冰冷无情的菩萨雕像一般。自从那贱人入宫以来,便将张贵妃的恩宠瓜分大半。我本想着两人斗起来,我也好坐山观虎,可没想到张贵妃竟也如此不中用!
这几年来,你可有瞧见她受过半点委屈?吃过半点儿亏?
如今她膝下已经有一子,又有太师在背后撑腰,如今她的胞妹与韩相府已经结亲,届时朝堂之上她的势力也不逊色我真定曹家。
若她此番再生下一子,这朝堂之上必然会有人借机拥立她所出之子为太子。
我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皇子,并不是一个背景强大的皇子!否则我可就要永远当那高高在上的菩萨了!”说完,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另一边,王若弗正在房间中练字,刘昆家的进来禀报说韩公子来了。
王若弗闻言,微微一怔,手中的笔也随之停在了半空中。很快回过神来,将笔轻轻放在一旁的笔架上,然后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裙,缓缓向外走去。
当王若弗来到客厅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韩文定。只见他今日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蓝色腰带,更显得身姿挺拔,风度翩翩。
韩文定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幅画卷,递到王若弗面前,微笑着说道:“这是在下近日所作之画,特来赠予姑娘。”
王若弗接过画卷,轻轻展开。只见画面之上,竟是两人上次一同在马场上骑马的情景。画中的自己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之上,身姿矫健;而身旁的韩文定则紧紧相随,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这画工着实出彩,看着画上的两人画像,王若弗脸上也难得泛起一丝红晕。韩文定见状,心中暗喜。
而皇宫内,一场阴谋在宫廷深处悄然酝酿,曹皇后望着窗外,握紧了手心,仿佛已经看到淑妃失宠的模样。
婚礼将至,韩文定着人送来了一对玉佩。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对同心佩。呵!这家伙很会玩浪漫嘛!
其实早在婚前半年的时候,就已经有手艺精湛的绣娘为她量身制作婚服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也不再出门,可以专心致志地在家学习各种礼仪(bUShI)(在家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
婚服只需要待到婚礼前夕,由她亲自在婚服上添加两针针线活,权当作是走个过场罢了。
让王若弗觉得辣眼睛的还是这件全绿色的婚服……着实是让人提不起兴致!
转眼间便来到了婚礼这天。
天还没亮就被人从被窝中捞起,拒绝了嬷嬷动手给她上妆,想着那一堆妆粉乱飞的画面,真是不敢想!自己亲手画了个淡妆,只是轻轻勾勒几笔,将唇色涂的更红些,额间点了一抹花钿,就艳光四射了!旁边喜娘看的眼睛都直了。
整个婚礼仪式纷繁复杂,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传统礼节和规矩。不过好在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最终王若弗被韩文定迎回韩相府,一番婚礼流程下来,终于坐在喜床上的王若弗只觉得人已经麻了。
光头上这个纯金打造的花冠,就重达好几斤!顶在头上大半天,感觉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心里盼着赶紧揭了盖头好取下来。
待韩文定掀起盖头,众人又是一阵惊叹,这还是韩家众人首次得见新娘子真容,都被新娘子的容貌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
连韩文定亦呆立当场,往昔他多次见过心上人之貌,那时已觉如仙女临凡,却不想上妆之后的她竟能美至如此惊心动魄!
正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娇生嫣。清风轻摇拂玉袖,湘裙斜曳显金莲。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
此刻他心中竟生出一种将人藏起来的冲动!无视旁边一众女眷们的打趣,他目光须臾不离她的面庞,似是要用目光将她的每一处都细细描绘,并深深刻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等人都出去后,刘昆家的非常有眼力见的让人端来了吃食,王若弗赶紧开口:“快!快!快!帮我把头上这冠去了!可真是太沉了!”
刘昆家的笑着上前帮她将花冠取下,一边取一边说:“姑娘,姑爷去敬酒了,您抓紧吃点东西,今天肯定饿坏了!”
花冠去了后王若弗瞬间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闻着鸡丝汤面的香气,肚子也发出咕咕的叫声,刘昆家的赶紧服侍姑娘吃东西。
等吃完汤面,王若弗就脱掉了身上这厚重的喜服,等洗漱完,一身轻的坐在喜床上等人回来。
时间悄然流逝,当韩文定终于敬完酒回到他们的婚房时,身上已然弥漫着浓郁的酒气。
他快速去隔间冲了个澡,再回来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渍,然而,尽管如此,他的目光却依然炽热而温柔。
只见他缓缓坐下身来,靠近身旁的人儿,用轻得几乎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娘子,从今往后,我定会不负于你。我们早些安置吧!”话音未落,帐幔已缓缓落下,掩住了这满室的旖旎春光。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内室中偶尔传出的低低喘息以及女子那若有若无的低泣之声。
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丝丝缕缕地洒落在那张宽大的床上。王若弗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或许是因为冬日的严寒,她的身体下意识地朝着韩文定的方向挪动过去,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韩文定悠悠转醒,一眼便望见了身旁佳人这般惹人怜爱的睡态,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宠溺的微笑。紧接着,他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又将人往自己的怀中搂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