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邦挣扎着试图扭动被捆住的身体,血流得更快了。
整个网络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五个亿,五个亿的救命钱啊,这些人怎么敢的?]
[安置房是豆腐渣?他们怎么敢的啊?这群畜生。]
[粮食买过期的?帐篷是劣质的??都去死吧。]
[判官大人,让他血流干太便宜他,杀了他。]
[还有上面的人,让他供出来,一锅端了。]
[怪不得市长夫人敢这么炫,原来家底厚成这样啊。]
[17年清河我还捐了五千块,那些钱……?]
刘启澜静静地听着,脸上既无愤怒,也无怜悯。
直到李国邦的哭嚎声渐渐变成缺氧的喘息,她才缓缓开口,“五个亿的救命钱,换你老婆脖子上一颗石头。”
“你觉得,值吗?”
她并没有等李国邦回答,也不需要答案。
她手中的匕首指向李国邦不断淌血的手腕。
“你的血,流了三分之一了。”
“时间,不多了。”
李国邦眼神涣散,手腕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全都说!是,是城建局的赵德海,安置房的项目是他一手操办的。
用的水泥钢筋都是他小舅子公司提供的,比市价低三成,结算却高了五成,他至少分走了一个亿!”
[赵德海?我记得他,地震后还上电视说保证灾民过年住新房,畜生!]
[一个亿,这得是多少户灾民的家啊?]
[枪毙,都必须枪毙!]
李国邦喘着粗气,继续供认,仿佛每吐露一个名字,就能延缓一丝死亡的逼近:
“还,还有民政局的孙伟,救灾物资采购,帐篷、棉被、方便面……
全是他经手的,买的都是快过期的库存,价格却按全新的算,钱被他吞了不下八千万。”
“卫生系统的钱副院长,医疗器械和药品采购,虚报数量,以次充好。
灾区医院连消炎药都紧缺,他倒卖正规药品,给灾区送的都是些没什么效果的药,他拿了多少我不清楚,但绝不会少。”
每一个名字被抛出,都伴随着直播间观众滔天的怒火和现实中无数人惊愕的目光。
“省里当时负责拨款审批的王主任,王建流,他知道我们虚报灾情,但他默许了。
条件是,是每个项目给他百分之五的干股,十个亿,他什么都不用做,就拿走了五千万,五千万啊!”
“还有帮我洗钱的那个港商,李兆基,境外的账户,买项链的钱,都是通过他的地下钱庄走的,他抽三成的水。
那项链就是他帮忙买的。”
名单越来越长。
[卧槽,这是捅破天了?]
[果然,上面还有更大的黑手。]
[难怪他们敢这么无法无天!]
李国邦仿佛用尽了最后力气,瘫在椅子上,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都说了,我都说,饶了我,止血,求求你。”
他手腕伤口流血的速度,接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生命的流逝。
刘启澜静静地听着,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看向那些正在观看直播的同伙们。
当李国邦供认出最后一个名字后,审判室内的焦点,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张梅。
“轮到你了,张女士。”刘启澜走到了张梅面前。
张梅先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消失了,她扭动身体着身体,试图转向背后的李国邦,满脸怨毒。
“李国邦!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窝囊废!都是你!
要不是你没用,我们会落到这步田地吗?你还有脸全说出来?你不得好死!”
她骂得唾沫横飞,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点贵妇的仪态。
但李国邦已经无法回应了。
张梅似乎耗尽了力气,又或许意识到骂一个将死之人无用。
她转回头面对刘启澜,瞬间又换上了一副哭腔,眼泪说来就来,“判官大人,我就是一个女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做的那些事,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啊,后来知道了,我也怕啊!我能怎么办?我去举报?举报我自己的丈夫?
那些官官相护,举报信最后还不是落到他们手里?我举报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跟着他享受,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在这个世道,除了靠男人,还能靠谁?”
然而,她的表演并未持续多久。
或许是刘启澜审视的目光刺穿了她,或许是积压的恐惧和怨恨需要更恶毒的出口,她的情绪突然再次失控:
“是,我们是拿了钱,花了钱!可那又怎么样?”
她尖声叫道,“那些灾民?那些穷鬼!他们命贱,生来就是穷命!
就算把钱全给他们,他们就能发财了?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做梦!”
“钱在我们手里,还能创造价值,还能拉动消费!给他们?
不过是浪费!他们懂什么叫生活?什么叫品味?这项链戴在他们脖子上,那叫糟蹋!”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番毫无人性极度冷血的言论,通过直播瞬间传遍了全网。
[我操,这说的是人话吗?]
[刚才还装可怜,现在原形毕露了吧!]
[这种人才是最该死的,比李国邦还可恶!]
[判官大人,别跟她废话了!]
刘启澜静静地听着,直到张梅骂得有些气喘,她才缓缓抬起手中的匕首。
刀光一闪。
“呃啊!”张梅痛得尖叫,手腕上的鲜血立刻涌出。
她看着自己两只手腕都在淌血,死亡的恐惧彻底吞噬了她先前的嚣张和怨毒。
她疯狂地挣扎起来,“不!不要!我错了!我胡说八道!我是泼妇!贱人!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求饶。
但很快,这种求饶又变成了歇斯底里的诅咒,她抬头死死盯着刘启澜和阎罗,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们,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杂种,魔鬼!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替天行道?我呸!”
“你们杀得完吗?啊?你们能改变什么?什么都改变不了!”
“今天你杀了我,明天还会有张梅、李梅!
人性就是这样,你们做的这一切,毫无意义!
你们才是最大的笑话!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嘶吼着,试图用这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虚无主义言论,为自己辩护。
直播弹幕再次被点燃:
[死到临头还嘴硬!]
[杀一个少一个]
[那就杀到他们怕了,杀到他们不敢伸手了。]
[让你血流干就是最大的意义!]
[这种人就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