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清晨的妖兽山脉笼罩在薄雾中,叶家猎妖队驻地前的空地上,两道身影正激烈交锋。
赤焰刀与玄铁重剑相撞,火花四溅。
林虎须发皆张,玄凝境九重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着。
而他对面的赵莽虽然修为稍逊一筹,但浑身肌肉虬结,硬是凭着一股蛮劲与林虎战得难解难分。
老赵,可以啊!林虎大笑着变招,这才几天就突破到八重了?
赵莽咧嘴一笑,脸上刀疤显得格外狰狞:林哥,这只赤瞳魔狼的后腿我要定了!
场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猎妖队员,叶霄尘和叶云河坐在最前排,面前还摆着几盘瓜果。
三叔,你觉得谁能赢?叶霄尘随手抛起一颗野果。
叶云河眯着眼睛:赵莽这小子最近进步不小,不过修为上的劣势不是那么容易被抹平的。
他话音未落,场中局势突变,林虎抓住一个破绽,刀背重重拍在赵莽手腕上。
胜负已分。叶云河笑着摇头。
就在众人起哄要赵莽履行赌约时,一名叶家护卫匆匆赶来,在叶云河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这么快?叶云河眉头紧锁。
护卫恭敬道:王家突然对叶家所有产业发动打压,族中决定提前召开族会,大长老要求所有长老必须回归,三日内选定下任家主!
叶云河神色复杂地看向叶霄尘,
他知道,自家这个侄子是一定会争夺族长之位的,
之前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若是叶霄尘暴露了修炼天赋一事,那他才是真的危险。
少年却只是从容地拍了拍衣袍上的果屑,站起身来:三叔,既然家里催得急,那我们便回去吧。
他伸了个懒腰,
正好我也想换换口味了,这山里的野味吃多了也腻。
叶云河知道自己劝不动,只得点点头,转身对猎妖队众人交代:接下来按日常计划修炼狩猎,切记不要主动生事。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
若遇变故,以保全自身为重。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半个时辰后,一队人马离开了猎妖队驻地。
叶霄尘骑在一匹雪白的龙血马上,回头望了望生活多日的山林。
护卫队十二人紧随其后,每个人腰间都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里面装满了这段时间的战利品。
尘儿,叶云河策马靠近,这次回去……
三叔放心。叶霄尘嘴角微扬,侄儿心里有数。
山风吹拂,少年的衣袍猎猎作响。
青云城的方向,隐约可见乌云汇聚。
——
叶家府邸,青石板路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叶霄尘与叶云河在正堂前分道而行,叶云河匆匆赶往议事厅,而他则转向自己的小院。
推开院门的刹那,叶霄尘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院中石凳上,一个身着墨绿锦袍的青年正悠然品茶。
听到动静,那人抬头露出一张看似饱经风霜的脸——眼角的细纹和略显粗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但叶霄尘知道,这位不过二十有五。
叶霄寒,四长老叶云狂之子。
尘弟好雅兴。
叶霄寒放下茶盏,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
家族都到了如此境地,竟然还有闲工夫出去游山玩水。
叶霄尘目光扫过洞开的房门、凌乱的案几,最后落在那张虚伪的笑脸上。
他嘴角微扬:寒哥,几年不见,你看上去又老成不少。
缓步上前,指尖划过翻倒的花瓶,
看来坊市确实是个人的好地方。
哪里哪里。
叶霄寒起身相迎,袖口金线绣的云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都是父亲在打理,我不过跟着学习罢了。
是吗?
叶霄尘突然敛了笑意,眼神锐利如刀,
那寒哥可知,私闯民宅、翻箱倒柜,在族中该当何罪?
他轻轻踢开脚边一个被撬开的木匣,
这般强盗行径,想必不是狂叔教导的吧?
叶霄寒脸色一僵,随即笑道:尘弟这可冤枉为兄了。
他指了指院门,
是内库的人来清点财物,与我何干?
叶霄寒嘴上没说,但心中也十分好奇,
据说前任族长给叶霄尘留了一笔巨额的修炼资源,这段时间这里就差被挖地三尺了,
至于他们找没找到,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
叶霄尘忽然展颜一笑,仿佛方才的锋芒只是错觉,
那是我错怪寒哥了。
他转身吩咐道:龙哥随我来,其他人把院子收拾干净。苏姨,劳烦您招待寒哥。
众人齐声应道,动作利落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叶霄寒瞳孔微缩。
这些护卫对叶霄尘的令行禁止,竟比族中长老的亲信还要恭顺。
他盯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个曾经被所有人轻视的废物少主,何时有了这般威势?
——
议事厅内,檀香缭绕。
随着叶云河的回归,叶家长老会最后一次讨论正式开始,
大长老叶鸿炎正襟危坐,手中茶盏还未放下,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不好啦!叶家遭贼啦!我藏在家里的培元丹被偷走啦!
这声音由远及近,在肃穆的议事厅内显得格外刺耳。
叶云河手中茶盏一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这混小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成何体统!
叶鸿炎重重拍案,花白胡须气得直颤,
何人敢在议事厅喧哗!
话音未落,叶霄尘已经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叶龙和一名满脸惶恐的护卫。
诸位长老!大事不好!
少年一脸惊慌,衣袖上还沾着尘土,活像个受惊的兔子,
我们叶家进贼了!我珍藏的培元丹全都不翼而飞!
那护卫扑通跪地:长老恕罪!属下实在拦不住尘少爷……
叶云河适时起身,佯怒道:尘小子!这是家族议事重地,岂容你放肆!
三叔!
叶霄尘委屈地打断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被撬开的玉匣,
您看!这是我藏在床底暗格里的三瓶培元丹,现在全空了!
他转向叶鸿炎,眼中闪着泪光,
大长老,难道我叶家已经没落到连个看家护院的人都请不起了吗?
议事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几位长老交换着眼色——培元丹?还是三瓶?
叶云河适时露出震惊之色:竟有此事?
他转向叶鸿炎,抱拳道:大长老,我离族多日,竟不知家中治安已经败坏至此。不知可有其他族人遭窃?可曾抓到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