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接手这家濒临倒闭的绸缎庄时,账房先生正捏着空账本直跺脚。墙角蛛网沾着半片枯叶,柜台上的铜镜蒙着灰,照不出人影。你攥着仅有的二十两银子,先雇了个结巴的小伙计,又连夜去城郊染坊挑了匹石榴红的料子。
第二日清晨,你亲自站在铺子前吆喝,声音清亮:新到的杭州云锦,买三尺送绣花针!结巴小伙计在旁帮腔,脸憋得通红:针、针是绣、绣娘亲手磨的!路过的丫鬟们被逗笑,倒真围拢过来。你趁机展开料子,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缎面上,金线绣的缠枝莲仿佛活了过来。
半月后,绸缎庄的门槛快被踏破。你又盘下隔壁的空屋,请来绣活一绝的绣娘,在帕子上绣并蒂莲、鸳鸯戏水。有太太们为抢一匹云锦吵红了脸,你笑眯眯地说:别急,下月新货就到。转头却让小伙计快马加鞭去苏州订货。
如今你站在城楼看暮色里自家商铺的灯笼连成星河,米铺、当铺、茶馆的伙计们正赶着最后一趟生意。账房先生捧着新账本,胡须都在抖:东家,西域的驼队已备好,就等您一声令下。你望着远处官道上缓缓驶来的马车,车帘掀开,露出绣娘新绣的丝绸之路舆图。风里都飘着新茶与绸缎的香气,这京城的商路,该由你重新铺了。你一脚踏入《叫我大掌柜》的水墨画卷,青石板路尽头是自家绸缎庄的红灯笼。晨雾里刚卸下的货担还冒着水汽,从江南新采的云锦在晨光中流转着珠光,账房先生捏着毛笔等你定价。忽闻巷口传来吆喝,穿粗布短打的伙计肩扛木箱疾步而来:掌柜的,城西漕帮送来新茶,说是蜀地今年头拨雨前龙井!
指尖划过柜台上的算盘,忽有行脚商送来西域夜明珠,问是否愿以三倍市价收购。窗外忽降桃花雨,沾湿了刚挂出的今日上新木牌,穿绿衫的书生驻足翻看《论语》注本,鬓角别着的杏花簌簌落了两瓣在书页间。
暮色四合时,账房捧来银锭在灯下称重,忽有蒙面人翻墙而入,却在看见你案头那盏琉璃灯时愣住——那是上月救济的老秀才所赠,此刻正映得满屋暖黄。三更梆子响过,你在账本上画下最后一笔红圈,檐角铁马叮咚,混着远处酒肆的胡琴声,恍惚间竟分不清是游戏人间,还是人间真成了场锦绣游戏。晨光刚漫过汴京城南的小铺面,我已站在柜台后拨弄算盘。绸缎庄的伙计正搬新到的云锦,檐角铜铃被风撞得叮当作响。忽闻门口马蹄声急,穿青布衫的书生捧着卷轴进来:掌柜的,这匹素色锦缎我要了,明日科考得用。我刚包好绸缎,又有穿绿袍的官差掀帘,扔下块腰牌:给府衙定做二十件冬衣,三日后来取。
库房存货不足,我连夜去城郊染坊催货,又雇了三个绣娘赶工。三日后交货时,官差递来的银锭沉甸甸的。我当即盘下隔壁的空铺,开起胭脂铺,又请了账房先生。他拨着算珠提醒:西大街的米行要转让,掌柜可想接手?暮色里,两家铺子的灯笼次第亮起,我望着街上往来的行人,盘算着明日该去漕运码头看看粮食行情。这汴京城的商机,才刚露出一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