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国海,快艇在黑暗中疯狂扭动,试图摆脱身后紧追不舍的探照灯光柱。海浪拍打着船身,咸湿冰冷的海水溅了陈豪一身。
“不是水警!”陈豪瞬间判断。水警的船不会这样鬼鬼祟祟,而且对方的船只体型似乎也不大,更像是改装过的快艇或者渔船。是巴颂的人黑吃黑?还是……其他窥觑那批货的海上豺狼?
【危险感知】传来的刺痛感越来越强!对方在加速靠近!
不能坐以待毙!陈豪眼神一狠,猛地将方向盘打死,快艇在海面上划出一个惊险的弧度,几乎侧翻!他利用这个急转,暂时甩开了探照灯的直射,同时右手迅速探入怀中(意念连接系统空间),再抽出时,已经多了一把黑星手枪!
他没有盲目开枪,子弹在颠簸的海面上命中率极低,而且枪声会暴露他的精确位置。他需要的是一个机会!
对方的船只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急转,探照灯慌乱地在海面上扫视。就在灯光掠过他侧前方一片较为平静的水域时,陈豪看到了!那是一艘马力强劲的改装快艇,船上站着三四条黑影!
就是现在!
陈豪稳住呼吸,在快艇起伏的某个相对平稳的瞬间,【精准投掷】技能发动!但他扔出的不是飞刀,而是从系统空间取出的一个装有少量毒品的、用油布包裹的小袋子!目标不是人,而是对方快艇的引擎方向!
小包裹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在了对方快艇的引擎舱附近!
“什么东西?”
对方船上传来惊疑的喊声。
几乎同时,陈豪再次猛踩油门,自己的快艇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窜出!他赌的是对方会下意识地去查看那个包裹,哪怕只有几秒钟的迟疑!
果然,身后的探照灯晃动了一下,引擎声也出现了一丝不连贯的杂音。
就趁着这宝贵的几秒钟,陈豪将自己的快艇性能催谷到极致,一头扎进了前方一片因礁石分布而显得更加混乱、浪涌更大的海域。他利用【基础船舶驾驶】的知识和【危险感知】的指引,在嶙峋的暗礁间穿梭,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
身后的追兵显然对这片复杂水域有所顾忌,速度慢了下来,探照灯徒劳地扫射着,叫骂声被海浪和风声掩盖。
陈豪不敢停留,直到彻底听不到身后的引擎声,他才稍微放缓速度,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心脏仍在剧烈跳动。
“妈的,差点阴沟里翻船……”他喘着粗气,看了一眼系统空间里剩下的毒品和武器,眼神更加冰冷。这点家底,是他翻盘的资本,也是催命的符咒。必须尽快回到香港,和兄弟们汇合!
香港,九龙城寨,某条堆满废弃家电的阴暗巷道。
刀疤霆用右手紧握着藏在衣服下的短刀,左臂吊在胸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四眼仔跟在他身后,显得有些紧张。
一个穿着邋遢、满口黄牙的瘦小男人从一堆破电视机后面钻了出来,正是烂牙荣。
“刀疤哥,四眼哥,好久不见啊。”烂牙荣陪着笑,眼神却不断瞟向四周。
“少废话!森哥以前待你不薄,现在兄弟们落难,让你帮点小忙,推三阻四?”刀疤霆没好气地低声道。
烂牙荣搓着手,苦着脸:“刀疤哥,不是我不帮,现在东星查得紧啊!你们是不知道,耀扬放了话,谁帮你们,就是跟东星过不去!我……我也要吃饭的嘛……”
四眼仔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荣哥,我们不会让你白忙。钱,我们有。只要你帮忙搞点消炎药,再打听一下东星最近的动向,特别是关于乌鸦和耀扬的。”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烂牙荣手里。
烂牙荣捏了捏钞票,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最终一咬牙:“好!看在以前森哥的份上!药,我想办法。消息……我听说,耀扬好像真的信了乌鸦没死的风声,派了人去泰国查。另外,和兴盛的黑骨仁,最近跟耀扬走得有点近,好像在谈什么合作。”
刀疤霆和四眼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东星内部如果真的因为乌鸦而产生裂痕,或许是机会。但和兴盛掺和进来,局势就更复杂了。
“消息可靠吗?”四眼仔追问。
“道上都这么传,具体真假我不保证。”烂牙荣收起钱,“药明天晚上,还是老地方,垃圾转运站后面。”
“谢了,荣哥。”四眼仔点点头。
烂牙荣没再多说,迅速消失在巷道深处。
回去的路上,刀疤霆眉头紧锁:“和兴盛怎么也搅和进来了?妈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四眼仔沉吟道:“未必是坏事。水越浑,我们才越好摸鱼。关键是,要等豪哥回来主持大局。”
洪兴,陈浩南的拳馆。
陈浩南光着上身,汗水淋漓,对着沙袋进行着猛烈的击打,仿佛要将在新加坡积压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山鸡、包皮等几人站在一旁,面色严肃。
“南哥,蒋生让我们查,从何查起啊?”包皮忍不住问道。
陈浩南停下动作,用毛巾擦了擦汗,眼神锐利:“新加坡那边,动手的人对蒋生的行程和保镖布置很熟悉,绝对是内部人泄露了消息。靓坤那个头马陈豪,嫌疑最大,但他现在失踪了。”
“会不会是靓坤自己搞鬼?”山鸡插嘴。
“有可能。但没证据。”陈浩南沉声道,“先从陈豪的社会关系查起。他在庙街起家,手下还有几个人躲在城寨。找到他们,或许能找到线索。”
“城寨那地方,鱼龙混杂,不好进啊。”包皮有些为难。
陈浩南穿上衣服,语气坚定:“不好进也要进!阿强,你带几个人,想办法跟城寨里的线人接触,打听一下那几个人藏在哪里。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南哥!”
深夜,九龙城寨水塔楼。
阿力听完刀疤霆和四眼仔的汇报,沉默了片刻。
“乌鸦的消息,可能是靓坤放出来的烟雾弹。和兴盛掺和,说明东星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或者……他们觉得有机可乘。”阿力分析道,目光扫过众人,“烂牙荣不可全信,但药,要拿。我们的伤必须尽快好起来。”
他看向窗外城寨扭曲的剪影,声音低沉而坚定:“浩南的人可能在找我们。在豪哥回来之前,我们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想办法……把水搅得更浑。”
刀疤霆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力哥,你说怎么做?”
阿力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四眼,之前让你记下的,那个眉毛有疤的人,有线索了吗?”
四眼仔摇了摇头:“还没有,城寨太大,人脸太多。”
“继续留意。”阿力吩咐道,随即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既然有人想借我们的刀,那我们就看看,这把刀,最后会砍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