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山山顶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太一踩着碎石,一步步走向那道裂开的封印——封印是用上古神石打造的,表面刻满了金色的符文,可此刻,那些符文已经黯淡无光,黑色的魔气从裂痕中涌出,在虚空里凝结成一张张扭曲的脸,发出刺耳的尖啸。
“太一先生,等等我们!”秦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拄着剑,一瘸一拐地跟上来,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就算只剩咱们几个人,也不能让罗睺破封!”
药老和灵汐也跟了上来。灵汐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她还是握着一把短弓,箭囊里还剩最后一支裹着灵火的箭矢;药老则背着药箱,手里拿着一瓶刚炼制的“破魔丹”,虽然数量不多,但至少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
太一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几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他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封印的裂痕还在扩大,咱们必须尽快想办法修复它。”太一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封印表面的符文——指尖刚碰到符文,就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黑色的魔气顺着指尖试图钻进他的体内,却被混沌珠碎片的清光挡了回去,“混沌珠碎片能暂时压制魔气,但要修复封印,还需要其他的力量。”
“需要什么力量?”灵汐问道,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很坚定。
“需要‘三界之力’。”太一解释道,“封印是上古时期,由神族、灵族、人族共同布下的,要修复它,也需要这三族的力量共鸣。现在神族已经消失了,只能靠咱们灵族和人族的力量,再加上混沌珠碎片的辅助,或许能暂时将封印加固。”
秦烈立刻说道:“我来引动人族的力量!之前陛下给过我一枚‘镇国玉玺’,这枚玉玺里蕴含着人族的国运,应该能起到作用。”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通体雪白的玉玺,玉玺上刻着复杂的龙纹,虽然体积不大,却散发着厚重的气息。
灵汐也点头:“我是灵族的公主,体内流着灵族皇室的血脉,我可以引动灵族的力量。”她说着,将手掌贴在封印上,淡绿色的灵力从她掌心溢出,顺着封印的裂痕缓缓渗入。
太一看了看两人,深吸一口气,将混沌珠碎片和定海神针放在封印的裂痕处,同时掐动法诀:“先天壬水精金,借我之力!”
湛蓝的光芒从先天壬水精金中涌出,与灵汐的灵力、秦烈的国运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绿、蓝三色交织的光带,顺着封印的裂痕缓缓流动。那些黯淡的金色符文,在光带的滋养下,开始重新亮起,黑色的魔气也被光带压制,从裂痕中涌出的速度明显变慢了。
“有效果了!”药老激动地喊道。
可就在这时,封印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笑声。那笑声不似人声,更像是无数魔魂在同时嘶吼,震得整个山顶都在颤抖。黑色的魔气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从裂痕中涌出,形成一只巨大的魔手,朝着众人拍来。
“小心!”太一挥起定海神针,朝着魔手刺去。神针与魔手碰撞的瞬间,发出“铛”的巨响,太一只觉得手臂一麻,神针险些脱手。秦烈和灵汐也立刻加强力量,光带变得更亮,将魔手暂时挡了回去。
“没用的……”封印深处传来那道诡异的声音,“你们以为,凭这点力量就能阻止我破封?太天真了!魔罗教虽然败了,但我收集的生魂和法宝之力,已经足够让我冲破封印的一半——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重见天日!”
太一咬着牙,将混沌珠碎片的力量全部激发。清光暴涨,与光带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中,隐约出现了神族的虚影——那是混沌珠碎片中残留的神族之力,在三界之力的共鸣下,终于被唤醒了。
“是神族的力量!”灵汐惊喜地喊道。
光柱中的神族虚影抬起手,一道金色的光芒落在封印上。封印的裂痕开始缓缓愈合,黑色的魔气也被压制回封印深处。那道诡异的声音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不!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太一,你给我记住——这次我虽然没能破封,但我的残魂还在!百年后,当三界的灵气再次紊乱时,我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没有人能阻止我!”
声音消散在风里,封印上的裂痕终于愈合,只剩下一道淡淡的印记,像一道疤痕,提醒着众人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战斗。太一松了口气,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刚才激发混沌珠碎片的力量,已经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的灵气。
秦烈和灵汐也瘫坐在地上,两人的脸色都很苍白,显然也消耗了大量的力量。药老赶紧走过来,给他们每人喂了一枚“破魔丹”:“大家先休息一会儿,现在封印暂时加固了,罗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来了。”
太一点头,靠在一块巨石上,看着远处的天空。风雪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可他知道,这场战斗并没有真正结束——罗睺的残魂还在,百年后的三界,又将面临一场新的危机。
“秦将军,灵汐公主。”太一突然开口,“这次的战斗,咱们虽然赢了,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苍梧长老、玄真道长,还有那些牺牲的修士,他们的名字,咱们不能忘记。”
秦烈点头,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我会让人把他们的名字刻在人族的‘英烈碑’上,让后人永远记住他们的贡献。”
灵汐也说道:“灵族会在‘灵祖祠’里为他们立牌位,让他们的灵魂能得到安息。”
太一看了看手中的混沌珠碎片,碎片已经变得黯淡无光,显然也消耗了不少力量。他将碎片收好,又看了看定海神针和先天壬水精金——这两件法宝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磨损。
“百年后的危机,咱们现在无法阻止,但咱们可以为后人做些准备。”太一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秦将军,你可以让人族加强修士的培养,尤其是擅长克制魔气的修士;灵汐公主,灵族可以继续研究上古的灵术,或许能找到彻底消灭罗睺的方法;我则会去寻找混沌珠的其他碎片,只要集齐所有碎片,或许就能拥有对抗罗睺的力量。”
秦烈和灵汐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他们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太阳终于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须弥山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魔气。太一站起身,看着身后的众人,又看了看那道愈合的封印,心中暗暗发誓:百年后,无论罗睺以何种方式归来,他都会带领三界的修士,再次与罗睺决战——这一次,他们一定要彻底消灭罗睺,还三界一个永久的和平。
“咱们下山吧。”太一说着,率先朝着山下走去。秦烈、灵汐和药老跟在他身后,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这些脚印,不仅记录着这场惨烈的战斗,更承载着三界未来的希望。
而在封印深处,一缕黑色的残魂正蛰伏在黑暗中。它看着远去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在心中默默说道:“太一,百年后,咱们再见面时,就是你的死期……也是三界的末日。”
残魂的声音消散在黑暗里,须弥山再次恢复了平静。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份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暂时安宁——百年后的三界棋局,才刚刚开始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