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最好能祈祷，本王的义妹能活着出来，否则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萧衡。
陈功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惹上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肠子都快悔青了。
“拖下去。”
“严加看管，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王爷！王爷饶命啊——！”
正在这时，柳晴晚从里面出来了，走到陈功曹面前，“陈大人，此局已破。”
陈功曹瞳孔紧缩，身体彻底瘫软。
柳晴晚转向萧衡：“王爷，墓内情况已查明。幸存工匠陆六可作证，赵无妄的机关邪阵也已记录。断龙石内侧机关已被我破坏。”
萧衡递上水囊和玄色披风。柳晴晚接过，喝了几口水，将披风裹在身上。
萧衡起身。“回城。”
黑影卫押着赵无妄跟上，北河城官员们低头随行。
柳晴晚与萧衡并肩而行。“宁王已有防备。”
“意料之中。“萧衡目视前方。
“陈功曹的供词动不了宁王。”
“弃子而已。“萧衡语气平淡，“北河城这条线，他断了。”
行至官道，一辆马车等候在此。
“上车。”
柳晴晚登上马车，车内简洁宽敞。萧衡在她对面坐下。
“伤势？”
“内力消耗大，调息几日便好。”
萧衡取出白玉瓶推过去。“凝元丹。”
“谢阿兄。“柳晴晚收起药瓶。
萧衡又递来一本蓝皮册子。柳晴晚翻开，神色渐凝。上面记录着赵无妄为“某位贵人”调理各地阴宅的账目，涉及禁物和巨额酬劳。
“赵无妄暗格里找到的。”柳晴晚合上册子。
“够用了。”萧衡收回册子，“陛下近来关注龙脉之事。这份东西能让他卸几个差事。”
“何时用？”
“等北河城清理干净。”
马车减速，车外传来声音：“王爷，到城门了。”
柳晴晚看向窗外。北河城的灯火在望，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陈功曹倒台，权力真空待填，宁王必会反扑。
她放下车帘。今夜暂可喘息，但与宁王的死局已定，只是不知道姨母那边怎样了。
马车驶入城门，停在守卫森严的别院前。
马车在别院门前停稳，黑影卫无声地散开布防。萧衡率先下车，对迎上来的侍卫长吩咐：“所有官员暂不得离府，等本王传唤。”
柳晴晚跟着下车，注意到别院四周的守卫比来时多了三倍，且都是摄政王亲卫。显然，萧衡要在今夜彻底掌控北河城。
“你先去休息。”萧衡看向她，“明日还有要事。”
柳晴晚点头，在侍女引领下走向西厢。
推开房门时，她脚步微顿，桌上放着两套崭新的女子常服，从面料到做工都非北河城所有。
“王爷吩咐准备的。“侍女低声道。
柳晴晚关上门，指尖拂过衣料。萧衡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可见布局之周密。她换下破损的官袍，服下凝元丹调息。
两个时辰后，天将破晓。柳晴晚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柳大人，王爷有请。”
正厅内烛火通明，萧衡坐在主位，下首站着个风尘仆仆的黑影卫。
“宁王动了。”萧衡将一封信推到她面前，“他连夜上书，弹劾你勾结妖道，破坏地脉。”
柳晴晚扫过信上内容，宁王竟倒打一耙，将殉葬案全部推到她身上。
“他反应很快。”
“不止。”萧衡示意黑影卫汇报。
“禀王爷，宁王派出的钦差已在路上，带队的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承明。”
柳晴晚眸光一凛。张承明是宁王心腹，以“铁面无私“着称，死在他手上的官员不计其数。
“看来他要抢在王爷之前定案。“
萧衡指尖轻叩桌面：“张承明三日后抵达。这两日，你要做三件事。”
“王爷请讲。”
“第一，让陆六带着幸存工匠作证，将殉葬案坐实。第二，找出陈家与宁王往来的账本。第三...“他顿了顿，“去见赵无妄。”
柳晴晚立即明白：“王爷要我用青狐珏？”
“他体内被下了禁制，寻常审讯无用。“萧衡起身，“但要快，宁王的人不会让他活过今日。”
地牢深处，赵无妄被特制铁链锁在墙上。见到柳晴晚，他嘶哑冷笑：“没想到摄政王会让你来。”
柳晴晚不语，掌心青狐珏泛起幽光。阴气如丝线般渗入赵无妄七窍，他浑身剧震，眼中浮现挣扎之色。
“宁王为何要动北河地脉？”
赵无妄嘴唇颤抖，似在抵抗。柳晴晚加重阴气，他终于嘶声道：“不止北河...十三处龙脉节点...都要改...”
“改向何处？“
“西边...宁王封地...”
柳晴晚还要再问，忽听牢外传来兵刃相交之声。
一个黑影卫冲进来：“有刺客！“
她果断撤去阴气，袖中暗弩连发，射倒两名冲进来的黑衣刺客。赵无妄胸前插着一支毒镖。
“赵无妄伤势稳定，但什么都不肯说。“她汇报道，“刺客身上确实有宁王府印记。“
萧衡放下笔：“意料之中。宁王不会留下活口，但也不会让赵无妄轻易死去。“他推过一叠密报，“看看这个。“
柳晴晚展开密报，是宁王党羽近日在朝中的动向。除了弹劾她“扰乱地脉“的奏折，还有几份举荐新任北河城功曹的提名。
“他们要尽快填补陈功曹的空缺。“
“张承明三日后到。“萧衡取出一枚令牌，“这是刑部特使令，可调阅北河城所有卷宗。“
柳晴晚接过令牌：“王爷要我查什么？“
“陈功曹这些年的往来文书。“萧衡目光深沉，“特别是与工部、钦天监相关的。“
她立即明白：“王爷怀疑朝中还有他们的人？“
“一个功曹，不敢独自做这么大的局。“
次日清晨，柳晴晚正在府衙查阅卷宗，侍卫来报：“大人，陈功曹要求见您。“
她来到牢房，发现陈功曹虽然憔悴，但神色间竟带着几分镇定。
“柳大人，“陈功曹率先开口，“本官可以配合调查，但有个条件。“
“你说。“
“保我全家性命。“陈功曹压低声音，“宁王已经派人监视我的府邸了。“
柳晴晚不动声色：“那要看你能提供什么。“
陈功曹从衣襟内取出一枚钥匙：“我书房暗格里有本账册，记录着这些年与宁王府的银钱往来。其中几笔...特别标注着'地脉修缮'。“
回到别院，柳晴晚立即向萧衡汇报。
“他主动交出了账册。“她将钥匙呈上，“但要求保全家人。“
萧衡把玩着钥匙：“看来宁王是要弃车保帅了。“
“账册在陈府书房暗格，需要立即取回。”
“不必着急。“萧衡将钥匙放回桌上，“让宁王的人先动手。”
柳晴晚疑惑：“王爷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要演这出戏，“萧衡唇角微扬，“我们不妨看看，究竟能钓出多少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