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空气中划过圆月般的弧光,逼近的所有冰锥在一瞬间全部被斩断。
刘草生趁机抓住一根冰锥,脚下发力高高跃起。
下一刻,潭水之下的冰锥完全将冰面覆盖,所有的冰面被冰锥击碎。
吼——
地河龟怒吼一声破出冰面,拖着残缺的下颚向着半空中的刘草生一口咬去。
半空中的刘草生脚下无处借力,地河龟的攻击他无法躲避。
“无处躲避的可不止我一个!”刘草生眼中闪过凶光,比寒毒还要冰冷的话语响起。
断匕再次从他手中飞出,伴随着某种液体的爆裂声,断匕刺穿了地河龟的一只眼睛。
呜吼——
地河龟吃痛,但它另外一只眼睛中却是闪烁着熊熊燃烧的愤怒。
巨口闭合,刘草生还是被地河龟一口咬住了身体。
此刻没了断匕的诅咒,黑暗如潮水一般涌来,刘草生已经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
强撑着身体最后的知觉,刘草生终是将血刃符贴在了手中冰锥上,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他将冰锥刺了出去。
断匕的长度无法贯穿地河龟的头颅,但冰锥可以。
如此近的距离下,地河龟毫无防备地被冰锥刺穿了头颅。
刘草生与地河龟双双坠入布满浮冰的潭水之中,地河龟的死亡导致了它所留下的诅咒正在消失。
冰块正在融化。
潭水中,地河龟的巨口无力地松开了刘草生的身体。
他们同时向着潭水更深处坠去,地河龟口中的利齿尖牙在刘草生的身体上开了七八个窟窿,让他在低温与严重失血的状态下昏迷了过去。
最终,刘草生的身体坠落在了潭水中央的那团扭曲黑影旁,地河龟的尾巴则是压在了他的身体上。
鲜血在潭水中逸散,在潭水中浑浊,在潭水中被吸收。
那团扭曲黑影正在吸收刘草生的鲜血,突然间,扭曲黑影竟然在顺着鲜血来到了刘草生的掌中。
在二者间接触的刹那,那团扭曲黑影终于是显现出了真容。
那是一颗青黑色斑驳的不知名石头,但石头的形状却是像某种恐怖的尖锐利指,仿若残月弯刀。
在与刘草生的接触中,青黑色的斑驳正在退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寂亡沉铁的阴寒。
忽然间,这块石头之上溅射出了一抹淡紫色的光芒。
几个呼吸后,这种彷佛火星子般的光芒越来越多,直到将石头完全覆盖。
就在这时,本应死去的刘草生猛地睁开了双眼。
深邃的紫光在他的瞳孔中绽放,无数细小的紫光将他的身体覆盖。
伤口被修复,寒毒被驱散。
刘草生的右掌被紫色的鳞片覆盖,尖锐的利爪顶破原有的指甲替代,出于某种悸动,刘草生的手掌插入到了地河龟的尾巴中。
那本应死去的地河龟也在此刻重新活了过来,紫色的光芒也出现在了它的身体上。
......
潭水边,潘子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刘草生的消息。
就在不久前,陨蛟潭之下竟然浮出了许多黑色的冰晶。
这种诡异的一幕无不是在表明刘草生出事了。
扑通!
这时,潭水中央突然炸开了一个水泡。
潘子的目光循着潭水中央望去,越来越多的水泡正在出现然后炸裂,彷佛有什么恐怖正在酝酿破水而出的前奏。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黑影以超出潘子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出潭水。
直到脚边传来强烈震感,潘子这才震惊地发现刚才那破出水面的巨大黑影已经落到了他的身后。
潘子的眼力辨识不出地河龟,但地河龟背上矗立着的那道身影他却是再熟悉不过。
迎着阳光刘草生转身看了潘子一眼,随后他便向着地面跌落而去,他的眼中紫在此刻消失。
“刘符师!”
......
“好冷!有人吗?我的手?!”在那片多次梦到的熟悉雪地中,刘草生看见了自己稚嫩的小手掌,仿若婴儿一样。
“继续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地!要是找不到他,我们所有人都得被活祭了不可!”嘈杂的声音在他的周围响起,不过刘草生却不能看见他们。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脆弱的连爬起来都做不到。
不知在这种奇妙的体验中过了多久,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啼哭。
“又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婴儿吗,真是可怜啊!将你抛弃在这种荒郊野地可真是一点生路也不留啊!”
一只布满厚厚老茧的手掌来到了婴儿刘草生的面前,手掌的主人模糊不清。
“我需要一个徒弟,抓住我的手指就说明我二人有缘,来吧小家伙!”
嘤嘤嘤!
婴儿姿态的刘草生哭个不停,完全不会抓手指。
“唉...”叹息声响起,布满老茧的手掌收了回去。
刘草生的视线突然抬高:“算了,相遇就是有缘,以后你就跟着我姓吧!”
“慕雪压枝沉,来年得春生。”
“我是树生,你就叫草生吧,刘草生!”那人的面孔突然清晰了起来,赫然是十六年前的刘树生。
......
“师父!”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刘草生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司主,刘符师醒了!”潘子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房门打开,司主鬼魅般地来到了刘草生的身旁。
“醒了就好,差点还以为这个宅邸又得易主了。”司主一只手将刘草生扶了起来,口中开着玩笑话。
他满意地看着刘草生:“这次的调查任务你完成的很好,一只先天尸类的地河龟竟然能够被你拿下,若非证据确凿我是不愿意相信的!”
“百伤高阶的诡异足以匹敌化灵境的高手,其贡献点也价值一千点,由于你完成了这次的调查任务,所以算你二千贡献点。”
咳咳!
刘草生干咳两声,拱手道:“多谢司主!”
他此刻还想回味刚才的梦境,但还是与之前一样,梦中的记忆在醒来后便快速遗忘了
“哎,你这就显得太生分了,既然来到了鉴魔司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刘草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司主...”刘草生抬起头刚想问出心中的一个疑问,但却被司主抢先回答了。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你身体发生的变化对不对!司徒家小子已经跟我说了。”司主笑了笑。
他指着自己的身体说道:“你这种现象是正常的,无论是武师的劲力还是罡气其实都是对自身生命能量的修炼。”
“无论是劲力还是罡气的修炼,都会不可避免地让自身生命能量溢出体外,而在溢出的过程中某些个体对诡异之力的异常敏感,便会导致他们的生命能量吸收过多的诡异之力从而让肉体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