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彻看着崇岳脸上的尴尬之色,不禁心中畅快,暗道:‘崇老弟真的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否则怎么会表现出如此神态!苍天待我不薄,不仅结识同伴,还能绝处逢生!此生幸哉!’
心念落下,敖彻下意识的捋了下胡须,却捋了个空,随即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像贤弟这样的存在竟也有不会的,看来今后闲来无事就要学学愚兄,鼓捣鼓捣这,摸索摸索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说着,敖彻就从怀里取出一柄锋利的小刀,故意举起小刀在崇岳面前晃了晃,道:“瞧瞧,刻刀,专门刻东西的。”
崇岳看到这一幕,才略略松了口气,道:“那就请兄长自己动手了。”
敖彻咧着嘴笑了笑,道:“那是自然!”说罢,用锋利的爪尖划下一条玉板,而后捏住刻刀,就在切下的玉板上细细的刻了起来。
敖旌泓已不再担心,便仔细的看着父王雕刻玉器,而敖霜若则是好奇的瞧着崇岳的荷包,而后谨慎的问道:“师父,先前没注意到,刚才看到您从那么小的荷包里取出这么一大块玉板,难道这荷包就是传闻中可存万物的乾坤袋?”
崇岳扫了一眼腰间的墨色荷包,道:“说的不错,不过能放多少东西还要看你们的神念,神念强,放的东西就多,神念弱,就放不了多少东西了。”而后对着涂山长嬴道:“还不把你做好的荷包拿出来啊?”
涂山长嬴赶忙朝着屋里跑去,边跑边说:“我这不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拿么!”
旋即,涂山长嬴便拿着两个荷包走了出来,分别递给敖霜若和敖旌泓,道:“霜若姐姐,旌泓哥哥,这是你们的!”
敖霜若和敖旌泓接过那皮质的墨色荷包,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乾坤袋都是传闻之物,他们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而已。
涂山长嬴看到他们惊愕的表情,心中并未有鄙夷之情,但是脸上却浮现着得意之色,道:“叔叔不会缝制荷包,所以啊,荷包是我做的,叔叔只是在荷包上刻画了符文。”
当听到这个荷包是崇岳的手笔时,敖氏姐弟心中暗忖:‘原来是师父做的啊,那就正常了。’
对于崇岳诸多匪夷所思的能力,敖氏姐弟在这一天之内见识了很多次了,任何事一次两次尚会惊异,可见多了,便会觉得已是寻常,因此也就不会太在意了,正如涂山长嬴一样,不论崇岳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若是崇岳做不出来,才觉得奇怪。
崇岳扫了眼敖彻,见他正精心的雕琢着手中的碧玉,玉屑一点一点落在石桌的一角,没一会儿,便薄薄的铺了一层,看样子,再过小一个时辰,敖彻手中的碧玉便能雕刻完成。
崇岳不禁呢喃道:“兄长这雕刻手艺果真不一般,我要是有着手艺,手中缺银两了就能雕些东西换钱了!”
说着,崇岳指尖出现一道寸许长的混沌尖锥,接着在玉板上快速的划动几下,瞬间便取下两块玉牌,形状与涂山长嬴荷包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敖彻闻言,手下不停,问道:“怎么?贤弟还缺金银之物?只是你要这些做什么?”
崇岳指尖的混沌尖锥未散,继续在玉牌上不停的刻画着,随即叹了口气,道:“喝点酒,吃点东西,若只是修行,那多无趣!”
敖彻手中的刻刀顿了一下,旋即又继续动了起来,笑道:“贤弟果真不一般,寻常修士都想着远离世俗,脱离红尘,生怕与这芸芸众生有所关联,从而让自己因果缠身,耽误自身修为,可贤弟却不同,时时想着往红尘里钻,处处念着世人念着苍生,难道你就不怕红尘琐事扰你心境?”
崇岳并未抬头,专心的刻画着玉牌,随口说道:“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若是自身太弱,将自己困于深山老林,不理会红尘中的喧嚣,那情有可原,可是若有一天,自身已有一定根基,还将自己困于深山老林,不理会红尘诸事,只为自己修仙成圣,那还有什么意思?”
敖彻闻言,终于停了手中的活计,指尖下意识的摩挲着刻刀,眼睛也没有移动半分,沉思片刻,道:“那些修士都是怕红尘诸事扰了心境,从而走火入魔,所以才不理俗世。”
崇岳笑了笑,道:“我觉得这就是本末倒置,比如今日你遭邪魔设计,令天雷转为诛魔天罚,我若为了自身安危,远远离去,在我这里就会出现心魔,长此以往,走火入魔都还是轻的了!所以啊,他们只是为了心安才远离世俗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到底就是自私!”
敖彻闻言,嘴角微微勾起,笑道:“好一个红尘真仙,入世修行,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为苍生劳心了,却没成想,比起贤弟你来,真是自愧不如啊!”
说罢,敖彻便又开始细致的雕琢了,只是雕琢的更有一股洒脱的意味,然而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心境竟然在这番随意的对话中悄然的上了一层,若是以这样的心境,再去面对刚刚的金雷,也许还有机会安然度过,只是凡事都没有假设,或许呢?
敖霜若和敖旌泓听到师父与父王的对话,便陷入了沉思,虽然他们长久以来接受的都是避世修行,他们同样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当听到崇岳的话,心中忽然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户,让昏暗的心境顿时充满了明艳的光彩,原来还有这样的修行之路。
正当他们暗叹之时,猛然听到崇岳的声音:“敖霜若,敖旌泓,这是你们的玉牌,算是为师给你们的礼物了!”
敖氏姐弟赶忙接过玉牌,顿时,指尖便传来一股寒冰彻骨的气息,而下一刻,那股寒意便尽数褪去,转而又散发出缕缕温润暖意,这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息此消彼长循环往复从未停歇。
敖旌泓修为比敖霜若高一些,见识与理解也要深刻些,瞬间便察觉到玉牌中蕴含的往复生机。
接着,崇岳的声音便再次响起:“玉牌上还刻着为师的青蛇剑,里面蕴含为师的一道剑意,若是遇到强敌,你们尽管用神念去激发,相信那道剑意应该能护你们周全。”
敖霜若、敖旌泓闻言大喜,赶忙对着崇岳躬身施礼,道:“弟子谢师父赏赐!”而后欣喜的将玉牌照着涂山长嬴的模样挂在荷包上,再系在腰间,若是旁人只看他们三个的打扮,也能知晓他们必定是一伙的。
又过了片刻,敖彻放下手中刻刀,“噗”的一下,吹掉玉器上残留的玉屑,将手中的玉器迎着空中的骄阳高高举起,随后一边扭动,一边眯着眼睛细细查看着,同时大笑一声,道:“哈哈~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