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本身江年同学,在恋情公开后的第二天就被两位“娘家人”给堵了。
地点还是那个见证了他们无数次“密谋”与“社死”的老地方——“闻香来”茶馆。
江年一进雅间的门,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的气氛。
齐飞和苏杭一左一右,跟两尊门神似的端坐在桌子的两边。两人都板着脸,表情严肃,眼神里带着一种“三堂会审”的审判意味。
“咳,”江年被这阵仗搞得有点心虚,讪讪地拉开椅子坐下,“你、你们叫我来,有什么事啊?”
回应他的是齐飞“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巨响。
“江年!”齐飞痛心疾首地指着他,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悲愤,“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还有脸问我们有什么事!”
江年被他吼得一缩脖子:“我……我怎么就重色轻友了?”
“你还不承认!”齐飞的悲愤升级了,他站起身绕过桌子,一把抓住江年的手,开始了声泪俱下的控诉,“你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那个姓陆的在一起!是不是一夜未归!是不是有了男人就忘了兄弟!”
他的声音凄厉无比,还带着一丝哭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被始乱终弃的糟糠之妻。
“你忘了我们当年是怎么一起长大的了吗?你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瓜一起吃!可现在呢?你看看你!你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瓜,结果呢?居然不第一时间跟我们分享!你让哥哥们的心,好痛啊!”
齐飞一边说一边还捶着自己的胸口,演技之浮夸,连隔壁包间的客人都被惊得探头探脑。
江年被他这一套“怨妇”组合拳打得是晕头转向,哭笑不得。
“我……我不是忘了嘛……”他小声地、底气不足地辩解。
“忘了?!”齐飞的音量又拔高了八度,“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姓陆的给下了降头!被美色迷了心智!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脸的春心荡漾,满脑子都是那个臭男人!我们纯洁的兄弟情,终究是……错付了!”
说着,他还真的从袖子里掏出块手帕,假模假样地擦起了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
江年:“……”
就在江年被齐飞这套浮夸的表演搞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理性派”苏杭,冷静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不存在的眼镜,开口了。
他没有像齐飞那样激情控诉,而是从储物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个……崭新的、用上好灵木做封面的硬壳本子。
他还拿出了一支配套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灵狼毫毛笔。
只见他“刷”地一下打开本子,露出了扉页上那一行用极其工整的、一丝不苟的馆阁体小楷写下的标题——
《关于江年道侣关系的初步调研报告》。
江年看到这行字,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的心头。
果不其然。
苏杭蘸饱了墨水,抬起头,用一种做学术访谈般的、极其严谨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看着他,开始了官方的、科研式的拷问。
“姓名?”
“江、江年……”
“年龄?”
“十、十六……”
“与调研对象陆屿川,于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正式确立道侣关系?”
“就……就前天晚上,在家里走廊……他、他跟我告白,我就答应了……”江年被他这审问犯人似的架势问得紧张无比,说话都结巴了。
苏杭一边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一边点头,继续他的提问。
“很好。那么,进入下一个环节,关于你们确立关系后的日常相处模式调研。”
他翻了一页本子,上面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离谱。
“第一问:他每天让你几点睡?是否存在强制性作息管控?”
“啊?这个……他都是看我困了就让我睡了……”
“第二问:他会干涉你的正常社交活动吗?比如,是否限制你与我,或者与齐飞的见面次数?”
“不会啊,他从来不管我这些……”
“第三问:他对你的个人财产,尤其是零花钱,是否存在控制行为?是否需要你上报每一笔开销的去向?”
“更不会了!他给我的零花钱我从来都花不完!”
苏杭听到这里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对陆屿川目前的表现还算认可。
他笔尖飞舞,在本子上写下“初步评估:该对象目前表现良好,无明显不良控制欲倾向,有待进一步观察”的阶段性结论。
然后,他抬起头,问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足以载入史册的终极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
苏杭看着江年,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探求真理的、纯粹的学术光芒。
“请问,你们一周……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