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的士兵本就不堪战,面对这集中火力的疯狂冲击,防线一瞬间岌岌可危!
藤蔓被大片扯断,粮车剧烈摇晃!
“不行了大人!挡不住了!”一个士兵被疯子抓住脚踝,拖了出去,瞬间淹没在撕咬中!
“粮!把车里的粮扔出去!扔出去引开他们!”
刘通在极致的恐惧下,做出了最“聪明”也最绝望的决定!
他扑到马车旁,疯狂地撕扯开油布,将里面一袋袋,用总督府特供上好绸缎做内衬的粮袋,用力抛向远处!
“哗啦!”粮袋摔破,饱满光洁的精米(与他之前声称的普通体恤粮截然不同)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出!
更刺眼的是——那一些摔破的粮袋内衬里面装的,赫然露出整段的,明黄色的、绣着总督府徽记的,官用绸缎!
“狗官!!!”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北面响起来!
韩猛将这一切看得真切,眼珠子都变得赤红了,“那是总督府特供的军用绸缎!刘通!你这狗官!竟敢贪污军资!还用特供军粮充作体恤粮!老子宰了你!”
韩猛一瞬间将什么密证、什么萧师族人,都抛到了脑后,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拔出快刀就要冲过去,他要一刀砍了刘通!
自然、邪术与系统的三重绞杀
三方人马彻底地乱套了!
禁军头目重伤中毒,手下忙着救治;
韩猛暴怒着要杀刘通;
刘通瘫坐在抛出的粮堆上,看着洒落一地的的,本不该装上这送粮车的精米,和暴露出来的绸缎,听着韩猛的怒吼,看着周围士兵射过来鄙夷的目光,精神彻底崩溃,。
他竟然像幼童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完了……全完了……我的粮啊……我的前程啊……”
总督府的士兵,更是士气全无,四散躲避着流民的追赶和虫群反扑。
就在这内讧及混乱,到了顶点之时——
箫景轩眼神依然冰冷,他知道最后一步到了!
他抱着赛豆豆,大步走向那一堵疯狂生长的藤蔓之墙。
赛豆豆在他的怀中,手指微微地动了一动,无人察觉的淡金色光晕,悄然渗入脚下的泥土里。
箫景轩猛地拔出一直随身携带、用布包裹的,那一截史王妃的翡翠断臂!
口中高声叫道:“各位!大家看看清楚,危害大家和杏花村的,到底是谁?就是这个妖物!大家仔细看看,应该是认得的!”
那断臂上残留的墨绿色能量那,剧烈波动!
“是史王妃的!”人群中有人惊恐地呼喊!
箫景轩也不应答,只是毫不犹豫地,将断臂狠狠插向藤蔓墙最核心、生长最旺盛的一处!
“噗嗤!”翡翠断臂一眨眨眼之间,融入那藤蔓之墙!
嗡——!
一道刺目的墨绿色光晕,猛然从插入点爆发,瞬间沿着藤蔓网络,迅速地扩散!
整个藤蔓墙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藤蔓变得更加粗壮、坚韧,颜色也转向一种妖异的深绿,尖刺闪烁着幽光!
几个靠近藤蔓、试图砍断藤条,救出粮车的士兵,手中刀剑砍上去的一瞬间,竟被疯狂绞动的藤蔓,死死缠住!
咔嚓!咔嚓!
精钢打造的刀身,竟如同朽木一般,被生生绞碎!断刃四溅!
“啊!我的刀!”士兵惊恐地后退。
藤蔓如同拥有意识的巨蟒,在墨绿光晕的加持下(史妃邪力残余),在泥土下生机勃勃的根系催动下(赛豆豆系统的暗中强化),彻底化为一道不可摧毁、反噬兵刃的活体屏障!
粮食的“赎罪”与狼狈的逃亡
虫群的嘶鸣(被翡翠断臂能量吸引而躁动)、流民疯狂的嚎叫(被刘通抛出的精粮刺激)、藤蔓疯狂生长的噼啪声(系统与邪力的诡异结合),如同三重奏响的丧钟,狠狠敲在三方残兵的心头。
箫景轩站在藤蔓墙前,抱着苏醒过来、眼神“茫然”的赛豆豆,声音如同寒冰,清晰地穿透所有噪音:
“看清楚了么,诸位将军?”
“你们押送来的粮种,沾染了杏花村的血,浸了杏花村的泪,受了妖妃邪气的污染,如今,正在为这一片土地‘赎罪’!”
“它们生根发芽,化作屏障,会庇护着你们,也会庇护着这里的村民!它们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们——”
箫景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面如死灰的三方将领:
“你们的贪婪、你们的算计、你们带来的灾祸……连你们自己的粮食,都看不下去了!它们都选择了背叛你们,选择了守护这片被你们觊觎又践踏的土地!”
“粮车已生根,粮种已成墙!你们,还拿得走吗?想拿的尽管拿去,我们杏花村的人,也绝对不会阻拦的!”
“密证就在井中,但钥匙(粮食)已化作牢笼,将你们也困在此地!你们,还敢拿吗?敢拿的,尽管去,我甚至会分一拔人来,帮助你们拿!”
几乎同时,受翡翠断臂能量刺激的虫群,猛地从各处阴影中窜出,扑向离得最近的士兵!
流民的冲击也再次加强!
“走!快走!”禁军小旗官忍着剧痛和眩晕,嘶声命令。
什么任务,什么密证,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立刻马上逃离这个鬼地方!
韩猛看着那妖异的藤蔓墙,和从井口绵绵不断地爬出来,又扑来的虫群,再不甘心又,也知大势已去。
他狠狠瞪了一眼瘫在粮堆上,哭嚎着的刘通,和深不可测的箫景轩,怒吼:“边军的!撤!带上受伤的弟兄,快快撤回!”
总督府的士兵早已崩溃,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三方残兵,来时耀武扬威,粮车如龙。
此刻,丢盔弃甲,狼狈犹如丧家之犬!
他们甚至顾不上那些倒地受伤、嘶鸣的战马。
禁军小旗官的佩刀,卡在了藤蔓缝隙里,他拼命拽了两下,藤蔓纹丝不动,反而勒得更紧,他只得弃刀而逃。
刘通连滚带爬,官帽早不知丢在哪里,靴子也掉了一只,他被一个总督府士兵拖着往外跑,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哭嚎:“我的粮…我的前程啊…”
韩猛倒还算镇定,但当他冲到村口,想翻身上一匹无主的战马时,却见几个民鞘军的士兵,正拿着他们散落的、已经发芽的粮种,小心翼翼地,喂给几匹受伤倒地的战马。
那战马虚弱地咀嚼着带芽的粮种,竟似乎恢复了一丝生机。
这充满讽刺的一幕,让韩猛心头巨震,最终他狠狠一跺脚,带着残兵败将,徒步冲入荒野之中。
他们的身后,藤蔓墙,在身后无声地疯长,虫群的嘶鸣和流民的嚎叫,如同追命的符咒一般。
杏花村焦黑的废墟上,只剩下箫景轩抱着赛豆豆,以及肃立的民鞘军。
赛豆豆悄悄捏了捏箫景轩的手,低声道:“景轩…那些藤…好像听我的…”她的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和一丝奇异的光芒。
箫景轩低头看着她,疲惫冰冷的眼底,终于漾开一丝极淡的、真实的暖意。
他望向那由三方粮草“自愿”献祭、生长而成的、守护村庄的藤蔓之墙,以及墙内那一口深不可测的水井。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而粮食,这第一块染血的基石,已牢牢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