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我们不是早已成婚了吗?”蔚隅好笑地捏了捏竺赫的脸,佯装生气:“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那不一样,阿隅。”竺赫认真地解释道:“上京成婚的是竺家的少爷和蔚家的小少爷,方才典礼上成婚的是北境圣主和凤主,而我想要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婚礼。”
他想要一个剥去世俗身份,只属于竺赫和蔚隅的婚礼。
他想和蔚隅成婚,无关身份,无关任何势力,只有他二人,以天地为媒,以真心为聘,结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之誓。
“只要我们心在一起,有没有形式都不重要。”
蔚隅一直没有向他坦白,当初他是打算事成之后送竺赫去给太子陪葬的。
他的目的不纯,又怎能配得上这冰雪一样洁白无瑕的人呢?
从准备复仇那天开始,他就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我等你,阿隅,等到你愿意与我成婚那天。”
竺赫虽然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但他从不想逼迫蔚隅去接受什么,他对蔚隅好 是出于自己的爱,绝不是为了让蔚隅有负担。
“云杲真善解人意,贤良大度。”蔚隅靠在他怀中,感慨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竺赫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默认了他的称呼。
生辰宴在明景宫举行,明景宫是幽宫中占地面积最大的宫殿,只有有三座楼,中间用长廊连接,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中养着各色锦鲤,最中间却是一棵开满花的巨树。
“我记得这里之前还是水池的,何时变成了陆地?”
蔚隅先前闲来无事逛宫殿时远远看过这里,宫人说那里面是一个水池,他便没了继续逛的兴致。
“每一个回廊的基石下都藏了一块足以承受万人站立的石板,只要启动机关,石板便会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广场。”竺赫解释完,又道:“改日你可以过来看看,让宫人给你演示。”
“那棵是什么树?竟然在雪天开花。”
“那棵树嘛……”竺赫笑了笑,“可以是任何树。”
“别卖关子,快说。”
“那棵树是百年前北境工匠掏空一棵枯木所造,内里涂了防水的桐油放置机关,外层以薄铜覆盖,逢年过节往上面挂些彩帛剪的花朵,假装有花可看。”
北境的气候不适宜绝大多数花树生长,但一年当中总有些节日要用,北境人便想了这个方法,做一棵假树,再挂些假花。
所以这棵树今天是杏桃李,明天就可能变成木樨、合欢,想当什么树都可以。
谈话间,宴席已然开始,观礼的百姓自己找了位置坐下,谈天说地,竺赫和蔚隅坐在三层小楼的最高层,和夙喻等人一起饮酒聊天。
吃饱喝足,酒量差的蔚隅先行离场,竺赫却被拉住敬酒,直到月上正中,才摇摇晃晃往寝殿走。
寝殿内没有燃烛,只有夜明珠散发着幽光照亮脚下。
“阿隅……”
竺赫没在外间看到人,又见通往内间的房门虚掩,下意识便以为蔚隅已经睡下了。
运起内功催发了不少酒气,竺赫绕到偏殿沐浴完,打着哈欠推开了寝殿内间的门。
门内的景象把他吓了一跳,平日里悬挂的素色帷幔被换成了红色,榻前的屏风也被换了,山水风景变成了两个没有脸,尽情拥抱狂欢的人。
画面大胆开放且热烈,让人不自觉代入了两张脸。
竺赫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边认真思考着,阿隅这么瘦,这个姿势应该用不上吧?
屏风后的人从门被推开开始便忍不住紧张,除了害羞以外,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
心脏随着渐渐靠近的脚步缓缓提起,蔚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脚步又消失了,只剩屏风前模糊的人影。
屏风外的人想的入迷,蔚隅等得火大,在脚步声响起又停下,停下又想起,想起又停下几次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看什么呢?快点滚过来!”
“啊?阿隅你还没休息……”
竺赫走到屏风后,看清情况后,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从小腹腾起,蔓延到四肢百骸,两股温热瞬间从鼻子流出。
蔚隅抱着膝盖在榻上,身上只松松系了一块红色薄纱,乌黑的长发自然垂下,遮掩了风光。
由于角度关系,蔚隅只能扭头去看竺赫,长发顺着肩膀滑落,露出了一点白皙的脖颈。
漂亮的脸被夜明珠打上一层柔光,
“阿隅你等一下……”
竺赫捂着鼻子夺门而出,很快又推门而入,掩着眼睛站在屏风后,“阿隅你先……把衣服穿好……”
“你觉得我没有衣服可穿?”
“不是,你若嫌衣服不够,我再给你做……”
蔚隅真被他气笑了,深呼吸几口稳住情绪,尽量放低声音:“你不想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辰礼物吗?”
“啊?想……吗?”
竺赫也搞不懂他到底想不想知道。
“你过来,我给你看。”
“哦……好。”
竺赫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到屏风后,看到蔚隅的样子,又觉得鼻血快要喷涌而出。
蔚隅眼疾手快起身捏住他的鼻子,咬上了竺赫的唇。
竺赫要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尴尬地放在半空,蔚隅放下捏着他鼻子的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拉扯间,蔚隅身上的薄纱早已滑落,松松地堆在腰间,他的体温偏低,竺赫身上的热量隔着薄纱和寝衣传递到他身上,让畏寒的人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王爷自小在珠宝堆中长大,什么没见过?”蔚隅踮起脚尖,攀着竺赫的肩膀,朝他耳朵吹了口气,“什么都见过。”
“阿隅……”竺赫吞了吞口水:“你的衣服……啊,纱衣,掉了……”
“云杲不好奇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那个……我不……”
蔚隅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上手捂住他的嘴,直接解密:“我就是你的礼物!”
“啊?还是……不用了……吧。”
竺赫后背发凉,惨痛的教训仿佛是在昨天。
“你确定?”
“我……”
“香里添了催情的药物,王爷不在此留宿,想去哪里?”
“那个……我……你……我们……”
“王爷不如先看看礼物满不满意,再做决定。”
蔚隅轻轻勾住竺赫的腰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向后倒进了红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