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书房。
完颜澈和阮诗瑶带回来的消息,详细陈述了如何釜底抽薪,让林家资金链一夜断裂。
墨景宸听完,看向主位上那个始终从容淡定的女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狂热。
他的阿蘅,总能给他惊喜。
“皇后出手了。”阮雪蘅声音比窗外的冬雪还要冷上三分,“她既然这么喜欢登台唱戏,我们若是不送份大礼,岂不是显得太小气了?”
墨景宸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再过两日,便是皇后的生辰,景合宫要大办寿宴。”阮雪痕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嗜血的弧度,那笑意看得一旁的完颜澈都打了个寒颤。
“她要脸面,我们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她的脸面,连同里子,一起撕烂!”
她看向墨景宸,眸光锐利如刀:“我要你帮我准备一份‘寿礼’。”
“为你,要我的命都行。”墨景宸握住她的手,语气是淬了毒的温柔。
……
两日后,皇后寿宴。
殿内流光溢彩,丝竹悦耳,一派歌舞升平。
皇后林氏高坐凤位,接受着众人的朝贺,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端庄笑容。
凌家之事虽让她肉痛,但只要能借此机会扳倒墨景宸,一切都值得。在她看来,阮雪蘅和墨景宸此刻定然是焦头烂额,如同丧家之犬。
“宸王殿下、阮小姐到——!”
一声高亢的通传,让殿内瞬间一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景宸一身玄色蟒袍,拥着身着同色系裙装的阮雪蘅,踏入殿中。
男人俊美如神只,周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女人绝色倾城,眉眼间却是一片化不开的冰霜。
两人并肩而来,那强大的气场,竟让这满殿的富贵荣华都黯然失色。
皇后眼皮一跳,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强撑着笑道:“宸儿和阮小姐能来,本宫甚是欢喜。”
“皇后娘娘寿辰,皇儿自然要备上一份厚礼,以表心意。”墨景宸开口,声音清冷,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他话音刚落,洛邑便捧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盒上前。
皇后心中冷笑,不过是些金银珠宝罢了,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宸儿有心了。”
墨景宸却没让打开,而是亲自上前,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缓缓开启了木盒。
没有珠光宝气,没有奇珍异宝。
盒子里,是一本厚厚的,甚至有些破旧的账册。以及……一张由上万个血指印汇聚而成,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万民书”!
“这是……”皇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是皇儿送给娘娘的寿礼。”墨景宸拿起那账册,声音不大,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此乃林国舅近三年来,借修建皇家别院之名,贪墨工程款项共计三百七十万两白银的铁证!”
“这!是林国舅为强占民田,逼死良民三十六户,共计一百五十二口人的血书!上面每一个指印,都是一条枉死的冤魂!”
“皇后娘娘!”墨景宸猛地抬高声音,目光如利剑般直刺林氏,“您用这些民脂民膏、冤魂枯骨堆砌起来的凤冠,戴着……还安稳吗?!”
“你……你血口喷人!”皇后“霍”地起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墨景宸的鼻子尖叫,“一派胡言!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本宫拿下!”
然而,无人敢动。因为御座之上的皇帝,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拿下?”墨景宸冷笑一声。
他拍了拍手。
“砰!”
殿门被轰然撞开,数十名鹰卫押着一群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百姓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被林国舅强占田地、逼死妻女的老农!
“陛下!草民状告林国舅强占我祖田,逼死我妻女!求陛为草民做主啊!”
“陛下!林国舅贪墨修河款,致使河堤决口,淹死我全家老小啊!”
哭嚎声、泣血的控诉声,伴随着那账册和血书,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皇后的脸上!抽在整个林氏一族的脸上!
在场的朝臣们瞬间哗然,尤其是几位素来刚正不阿的御史,当场便跪地叩首,请求严惩国贼!
皇后的脸,一瞬间血色尽褪,惨白如纸。她完了。
“好……好一个林家!好一个国舅!”皇帝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桌案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发出震天巨响!“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王法!”
他死死盯着面如死灰的皇后,那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将她活活烧死!
“传朕旨意!”皇帝的怒吼声响彻大殿,“林氏,削爵下狱,三日后问斩!所有家产,尽数抄没,充入国库,用以抚恤受害百姓!”
“皇后林氏,教弟无方,德不配位,即刻起禁足景合宫,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给朕好好静思己过!”
“不——!”皇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浑身一软,若不是心腹张嬷嬷扶住,早已瘫倒在地。
她看着被鹰卫拖下去、如同死狗一般的弟弟,看着阮雪蘅那张冰冷而绝美的脸,看着墨景宸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嘲弄与杀意……
所有的尊严、荣耀、权势,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当夜,皇后遣散了所有宫人,只留下张嬷嬷。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发髻散乱、眼神怨毒、状若疯妇的自己,猛地抬手,将满桌的瓶瓶罐罐全部扫落在地!
“阮雪蘅……墨景宸……”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恨意和杀机。
她缓缓回头,那双曾经雍容华贵的凤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怨毒与疯狂。
“张嬷嬷,”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地狱里的恶鬼,“去告诉凌家那个庶子,本宫……不惜一切代价。”
“本宫要长生教手上,最毒的药,能让人生不如死!”
“本宫要他们手里,最快的刀,能将那对贱人碎尸万段!”
“本宫要他们,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