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城,扑克牌组织地下城邦,梅花组驻地。
清晨的光线透过模拟天窗柔和地洒下,江念盘膝坐在自己房间的硬板床上,膝上横放着那柄星辉流转的星锐级孤鸿。
他指尖轻轻拂过冰凉深邃的刀身,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与锋锐无匹的意志。
修炼、变强、活下去、复仇、驱除异兽……这些目标如同烙印刻在他的骨血里,支撑着他一次次从死亡回溯中站起。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江念的静修。
门外传来一个洪亮而熟悉的声音:“江念老弟!在吗?”
原来是梅花4,光头锃亮,肌肉虬结的4哥,他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4哥,早。”江念收刀归鞘,站起身。
“嘿嘿,这才六点,当然早啦!”
4哥大手一挥,随即正色道,“有个任务,不算紧急,但有点特殊,想着你可能感兴趣,就过来问问你。”
“什么任务?”江念问道。
“墟渊城那边,”4哥的语气低了些,“血魔那鬼东西确认离开了。风暴平息,留下一片彻底的死寂。组织要派人过去做个侦察评估,看看有没有幸存者痕迹,或者……还能不能捡点有用的破烂回来。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被那种级别的灾祸犁过一遍,估计连只完整的老鼠都找不到。”
他顿了顿,看着江念的眼睛,“我记得,你以前是那边守望者的人吧?要不要……回去看看?算是……了却个念想?”
墟渊城……
这三个字沉重的在江念心头,那个他觉醒、挣扎、拥有过伙伴、也经历过背叛和绝望的地方。
萧云深、许明栖、唐小侯……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铺天盖地的血色与毁灭中……还有,那个引来了灭顶之灾的S区血池……
沉默在房间里弥漫,江念的目光扫过角落,冥蝎依旧如同雕塑般静坐,青黑色的面具朝向这边,空洞无声。
“好。”江念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说得对,就当去散散心了。”
4哥咧嘴一笑,拍了拍江念的肩膀:“就知道你小子念旧!行,我去给你报名!”
他转身欲走,又停住,看了看冥蝎,“这……小跟班也带去?”
“嗯。”江念点头,“放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成!你说了算!”4哥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时间很快过去。
江念简单收拾了随身物品,检查了孤鸿的状态,给冥蝎下了跟随的指令。不到半个小时,4哥就回来了,脸上带着一种古怪又促狭的表情。
“嘿,江念,任务报好了。不过……”
他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人影,“跟你搭档的,是这位。”
江念抬眼望去,微微一怔。
门口站着一位少女。如瀑的黑发柔顺地垂落肩头,身姿高挑玲珑,比例完美得令人惊叹,一袭简洁的作战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却丝毫不掩那份清冷疏离、如同雪山冰莲般的气质,正是林晚萤。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若秋水横波,清澈见底,那凛冽的气质中又透着一丝少女的温婉,正是江念熟悉的模样。
“晚萤?”江念有些意外,“你……身体恢复了?这种任务……”
“嗯,恢复得差不多了。”
林晚萤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笑意。
“爹爹和杜老都说多活动活动有好处。墟渊城……我也想去看看,看看曾经咱们初遇的地方。”
她的目光自然地扫过江念和他身后的冥蝎,眼神平静,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冥蝎只是一个普通的、沉默的同伴。
江念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少女,心中闪过一丝暖意。她没事了,真好。
虽然总觉得经历过那场剧毒和生死,她身上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只当是重伤初愈的虚弱和变化。
“好。”江念点头,露出一丝微笑,“那……一起?”
林晚萤嫣然一笑,如同冰雪初融:“嗯,一起。”
很快,一辆经过改装、性能可靠的越野车驶出了扑克牌组织的地下城邦,冲入了晨曦城外围广阔的废墟地带。
江念坐在驾驶位,林晚萤在副驾,冥蝎则安静地蜷缩在后排角落,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摆件。
车辆在颠簸的废墟道路上疾驰,扬起滚滚烟尘。窗外是望不到尽头的断壁残垣和枯死的树木,一片末日景象。
车内,气氛却不算沉闷。
“没想到会和你一起出这个任务。”江念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道。
“我也没想到你会接。”林晚萤侧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那里……对你来说,应该有很多的回忆吧?”
江念沉默了一下,目光深邃:“那个地方啊,有痛苦……但也有一些值得记住的人和事,回去看看,算是……一种告别吧。”
林晚萤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目光转向窗外飞逝的荒凉景象,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江念没有注意到,在她眼底最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虚无的紫色流光,快得如同错觉。
下午时分,越野车缓缓驶入了墟渊城的外围区域。
这里的景象比晨曦城外围更加惨烈,建筑物几乎被夷为平地,只剩下零星扭曲的钢筋骨架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散发着焦糊和腐败气息的黑色灰烬。人类和异兽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偶尔能看到深嵌在焦土中、早已腐烂变形的巨大骨块或甲壳碎片,无声诉说着那场毁灭性灾难的恐怖。
江念在一处相对空旷的断垣残壁间停下了车。
“等我一下。”
他推开车门,声音低沉。
林晚萤也下了车,默默跟在江念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冥蝎无声无息地跟随着江念。
江念走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这里,几块相对规整的碎石和断砖,被人刻意地垒砌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简陋得近乎潦草的石冢。
石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灰,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株枯黄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