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个早晨最淡定的就是杨一宁了，她睡到自然醒，有杨爸和小澄迈在，她根本不用担心会睡过头，虽然家里的厨师做出了丰盛的早餐，她也打算就吃一点，杨队了解一点拍卖的程序，她知道小个子的公司中午将在狮子楼大摆筵席，她还想多吃点海鲜呢，嗯，帮谭笑七多吃点回本，自己人嘛。
对于谭笑七接纳自己，杨一宁信心满满，她想不出谭笑七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她，许林泽去北京了，谭笑七身边就是那个叫邬嫦桂的常务副总，昨天邬总身边又多了一个叫灵芸的小丫头，，就是来找过自己的廖三民的小助理，跟谭笑七都没什么私人关系。
望着兴高采烈的吃东西又是蜻蜓点水的杨一宁，杨爸欲言又止，他不想打断女儿的好心情。刚收集上来的情报说明形势有点复杂，市里老一和分开八年的老情人重归于好，这本来没啥，巧的是老情人居然是谭笑七的房东太太，杨书逸猜不透这对谭笑七是好还是坏，一般来说租客和房东的关系不好的占大多数，杨书逸觉得要是这位房东在老一耳边吹点不好的枕头风，那对谭笑七可就太不利了，对谭笑七不利就是对杨一宁不利。可是杨爸已经来不及做任何事情，他就算马上到达22号大楼，也没法提醒谭笑七该如何应对。
还有是杨一宁说的，就是廖三民在中心分局被羁押二天后突然被重装警员押送到看守所死牢，杨爸知道廖三民是老一安排给谭笑七的拍卖托底的，突然被老一送进看守所，杨书逸不知道老一打的什么算盘，但是这个情况对谭笑七很不利。
杨爸已经安排了他之前办的皮包公司报名拍卖，只要谭笑七接纳了杨一宁，他就不会让这块地皮流拍，毕竟谭笑七帮着收回来两亿七呢，花点小钱买十五亩地不算个事。
杨书毅的第一套方案是这样的，谭笑七和杨一宁重归于好后，他正式把杨氏交给谭笑七，还有他的关系和情报网，然后立刻回北京带汤容容和杨锦廷去卢塞恩，以后谭笑七和杨一宁爱咋折腾咋折腾，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第二套方案，杨爸其实没深思过，其实断绝一切关系做起来不难，他和杨一宁将不会再跨过琼州海峡。杨氏的人愿意随自己的走的待遇从优，想留下的只发完本月工资，他杨书逸可不是做慈善的。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杨书逸就越发的心慌，觉得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自己没考虑进去，而这个因素或许会影响大局。如果现在想清楚了，自己也许能够力挽狂澜。
所以杨一宁哼着小曲轻松自在地随意进食，她没注意到杨爸就跟得了便秘似的痛苦不堪的在思索。
命运的齿轮悄然启动，杨书逸的思索漫无目的，注定这天杨一宁和陈明的伤心日，也是王英末日的开始。
杨一宁饭后去自己的盥洗室洗浴，化妆。楼下那辆老款宝马七系已经被洗的锃亮，所谓老款指的是车型而并非新旧，这是一辆1986年出产的宝马745i，搭载的是3.2升直列六缸涡轮增压发动机，最大功率252匹马力，有车载故障自检系统，电动天窗，真皮座椅，电动门锁，座椅加热，电动后视镜等等在那个时候看起来很高大上的配置。杨书逸是在来海市时从内地带过来的这辆车，这要感谢他在边疆军区的那个笔友，也就是后来和他在北京去立刚酒家吃梅菜扣肉的大佬。
应该说这辆宝马七系是杨爸在海市的象征，就象后来谭笑七的虎头奔600一出，大家都知道其实是邬总出巡一样。其实宝马七系和奥迪A8，奔驰S级都属于一个档次，这要是让德国汽车贸易专员施密特妇人来介绍，她会喋喋不休侃个一天半天的，其实施密特妇人本人驾驶的是一辆英国捷豹xJ13，很适合她高大魁伟的体型。
杨爸知道从杨家大院到22号大楼，就算是堵车，半个小时足矣。所以他命令从北京带来的司机八点四十准时出发，为了平息自己的心情，他悄咪咪地回自己房间扎起了马步，他想不出下午再回来这个房间将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是高兴还是难过？他真的没把握。
他当然希望今天晚上是谭笑七第一次来杨家吃饭的日子，争取能把俩人的日子给定了，夜长梦多嘛。其实杨爸很想和谭笑七交流扎马步的心得，更愿意把大背跨的精髓教给小个子。对于以后的生意，杨爸就可以彻底大松心，反正赔赚都是这两个小辈的事了。杨书逸倒是很相信谭笑七的眼光，反正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创造和抓住德国汽车这个机会，仅仅就这一个生意来说，杨爸就觉得能吃二十年饱饭，嗯，不是鸡蛋炒饭，是鱼翅捞饭，至少也得是海鲜炒饭。
二
王英的返程之路极其顺利，路上没堵过车，到达海安码头时恰好一条滚装船即将启动，王英停好他的四手凌志，走到船舷边吹海风。
王英42岁，中等身材，非常粗壮。他有着一张霸气十足的脸庞，他身上最不协调的部件就是他那双又小又白皙的手，陈明后来说她最早被王英吸引就是因为他的手，显得很有文化的样子。王英说过他的手是用来写字而不是干活的。
陈明早上7点半走出明珠大厦，去旁边的湖南牛肉粉店填肚子，虽说叫湖南牛肉粉，但陈明觉得和家乡的牛肉汤粉味道很近，她觉得其实叫江西牛肉粉店更好，在府城有很多江西女孩子，都是来海市打工而住在琼山的，这里的租金比市里更便宜。
昨天卖自行车票得来的770块钱都被陈明揣在兜里，上个星期她代替王英参加一个工地的开工仪式，人家给的居然是大米和食用油套装，正好解决了陈明的当务之急。陈明不知道的是，当时和她前后脚离开狮子楼的小姐妹里，她的境况算好的了。第一个离开狮子楼的最漂亮的那个妹妹，和金主一起被塞进一个铁笼子里扔进孝感的一座水库，两年半后才被捞出。
当然也有混的很好的，那个姐姐是她们小姐妹中中等容貌的，但是情商高，人聪明，已经和当初引诱她出狮子楼的男人成婚，现在掌管男人的公司，嘛男的乐于躺平大撒把。
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陈明已经习惯，或者说已经疲了，她不是没试着离开王英，但是她不甘心，眼看着王英账上不老少的已经化为什么姓赵的玩过的一把琴，陈明就气得头疼，她知道王英其实文化水平不高，但就是喜欢以文化人自居。陈明就不这样，她高小毕业，她告诉每一个问她文化程度的人她是高小毕业，怎么了？她刚来海市时在狮子楼见过一些老板，她能看出来那些老板有的文化程度还不如她呢，
陈明走进粉店，要了一份加料的牛肉粉，所谓加料就是加一份牛肉。王英说过过了今天他能有点钱，带她回老家呆一阵子。陈明知道王英有老婆有孩子，她开始不在乎，现在有些在乎，尤其是他要带她回樟树，她虽然高兴，但不知道见了自己父母，她如何跟父母介绍他，自己父母结婚很早，差不多和王英是一个年龄。
王英对陈明最满意的不是她秀丽的容颜和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而是她的呆，她从不刨根问底，就算闹，也差不多时就会停止。王英最反感喋喋不休的，就像秦树杰，一件事搞不懂时能整夜整夜不睡觉。
如果陈明走在街上，能引起很高的回头率，倒不是说她风华绝代，而是她眼里那种忧郁很能打动和吸引各个年龄段的男人，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其实别人不知道，自打王英买了假的古琴落魄后，中兴房地产公司都会陈明一力支撑，每天打发走要债的，还有明珠大厦要房租的，结算水电费，还有远在西班牙的王英老婆孩子打电话来要钱的。
最早，其实也就是是七八个月前吧，陈明刚跟着王英来到中兴房地产，对王英的崇拜那是锣鼓震天地，现在想来真是狗屁，她觉得自己应该比王英更能支撑这个公司，只要有一些资金，她就能把中兴房地产经营的有声有色。
陈明嗦完粉，用小包里带香气的纸巾擦擦额头的汗珠，她包里有将近八百块钱，这是半个月来她最有钱的时刻，她打算叫一辆出租车从府城直达人民大道22号大楼，昨天以前她都不敢有这个想法，这需要至少15元，都够她嗦一个礼拜的粉了。
陈明拦下一辆马自达929，告诉司机开空调，打表，去22号大楼，司机心领神会，他每天几乎路过那个大戏台两三次，热闹得紧，听说今天有抽奖什么的。
王英早晨从湛江出来前，给陈明打来电话，俩人约好在十点左右22号大楼的四层电梯间会面，毕竟金主要求王英必须在拍卖到四百万时举牌一次，否则余下的五十万不给。害怕抛头露面的王英只希望拍卖到三百五十万时，拍卖师小锤子一敲，原告拍卖成功。
出租车沿着海府路向着西北方向的海甸岛急驶而去，这时王英已经在秀英港上岛。车子的油料所剩无几，他不敢在沿途的野鸡加油站加油，愣是在油表指针到底的情况下开到秀英他准备先加油，再去22号大楼找陈明。
杨书逸最后一个上车，他只带司机而且到了地方不让司机跟着进去，以防万一可能会有的尴尬。他的参加拍卖的皮包公司由他的专职律师代理，那个人知道深浅可以放心，反正公司的公章和支票簿都在自己手里，比较起来，杨爸比谭笑七宽松，也死板。譬如谭笑七给吴德瑞魏汝之每人二十万备用金这个，杨书逸就做不出来。
当杨爸刚上车坐定，准备吩咐司机开车时，小澄迈跑来告诉杨书逸汤容容来电话了，好像是说杨锦廷不见了。杨爸大惊失色赶紧下车去客厅接电话，当杨一宁等得有些焦虑时，小澄迈跑过来告诉杨队说，杨爸让她先去，他随后到。于是杨一宁告诉司机去海甸岛22号大楼，司机路生，杨队得随时指点路途。
汤容容不到七点醒来时，走到隔间杨锦廷的房间时发现他不见的，崇文门饭店七层的商务套间是在杨一宁和杨书逸先后离开后由汤容容和杨锦廷霸占了的，出于去卫生间方便的考虑，汤容容睡里间，杨锦廷睡外间。汤容容的排泄系统有些问题，所以她最好能离得卫生间很近才好，何况汤容容怎么也不会想到，杨锦廷这孩子能消失了。
开始汤容容还不很在意，她觉得小孩子玩心大，附近又都熟悉了，很可能下楼自己买吃的或者闲游晃荡去了，她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就去卫生间搞老一套去了，估摸着那孩子很快就回来，结果快八点了，还是没见回来。
于是汤容容慌张了，她赶紧下楼到一层，问前台有没有看见杨锦廷出去，因为杨家是长包房住户，所以前台小哥小妹对他们都比较熟悉，问题是崇文门饭店前台早晨八点换班，这些人都是刚上班没几分钟，皆一问三不知。
汤容容此时还抱着孩子贪玩的心境，这时美尼姆斯的面包还没出炉，汤容容只好去崇文门菜市场后边的街上寻找，这里几家小吃店她常带孩子过来，可是找了个遍也没有。她觉得孩子可能这会儿已经回房间了，于是掉头往回走，走到崇文门饭店大门口时，那个相熟的穿着红色大衣的停车场管理员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孩子不是走了吗？”
汤容容就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她跟抓仇人那样的揪住停车场管理员的领子，“你说，我孩子走了？跟谁走的，往哪里走的？”
管理员挣开汤容容的手，“你干什么，不是你的亲戚说带孩子回老家的吗，昨天下午你亲戚不是买了面包送给你孩子嘛！”
汤容容一想，昨天下午确实让杨锦廷自己下来买面包的，“你说那人长什么样，他带孩子往哪边去了？”
管理员往东边一指，“那男的少了半只胳膊，去哪里了，北京站啊！”
三
汤容容毕竟曾经做过警员家属很多年，他第一时间先报警，崇文门派出所距离崇文门饭店一步之遥，很快警员上门。来的警员认识杨书逸，一听案情，不顾什么二十四小时的限制，先按照拐卖儿童案件接警处理。
当杨书逸从汤容容嘴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时，第一时间安排留在北京的属下奔往北京站全面搜索，时间应该来得及，杨书逸的特点就是事到临头时并不慌，也不会去责怪妻子，反正事情已经发生，要紧的是解决而不是责怪。
杨书逸发现自己深深地憎恨上了谭笑七，吴德瑞和魏汝之。要不是他们的背离，杨书逸不会多带人来海市，否则北京那边留的人多几个，孩子应该不会跑丢。杨书逸知道自己远在海市，鞭长莫及，只有指望手下那仨瓜俩枣配合警员尽快找到孩子。
此时杨锦廷含着泪，嘴里堵着自己的小短袖衫，蹲在隔街相望的同仁医院医疗窄小逼仄已经废弃的九平米房间的一堆旧箱子中间，他面前是昨天曾经对他很友善的中年男人，如果这个男人不提养了自己近十年的宝鸡虢镇的姥姥的名字，聪明的杨锦廷是不会接受他给他买的美尼姆斯的面包的。
这间屋子是蒋依依曾经住过的宿舍，这栋楼外墙已经用白色油漆写上拆字，外边还套了一个圆圈。
只有一条半胳膊男人凝视自己的儿子，他就是因为这孩子，在边疆砥砺寒冷的环境里摸爬十年，失去了半条胳膊和一只眼睛，曾经1米80得身高，现在都过不了1米70，才四十来岁的男人，现在象六十岁的放羊老头，浑身充斥着莫名其妙的怪味道，令人唯恐避之不及，好在这是医院，他一身怪味反而成了他最好的掩护，哪怕有点奇怪的揪着一个孩子的行为也不足为奇。
海市的杨书逸抑制不住狂暴的心情，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拐了自己的小外孙，没找到孩子前，他绝对不敢告诉杨一宁，如果谭笑七接纳了闺女还好，要是没接纳？
随着出租车越来越接近22号大楼，陈明的心情也随着即将见到王英而变得愉快，她被王英带走时还是个雏儿，根本不通男女之事，后来被王英淋漓尽致地开发，直到最可怕的那天后，自己才对男女之事产生了恐惧。
那个叫谭笑七的小个子男人，去年那天极度不屑的看着自己的果体，大加挖苦嘲讽之能事，把对王英的恼恨和厌恶都发泄到自己身上，还用立拍得拍摄了自己的样子，说要给王英看看他小蜜银剑的样子。
后来陈明惴惴不安了好多天，看王英没事，才得以踏实一点。自己也没干什么呀，不就是王英不在的时候，自己去公司监督谭笑七他们，训斥了他们几天嘛。
所以陈明缝制了谭笑七的小人，找来公司存档的谭笑七都履历表，把那滚蛋的生辰八字写上去，日日夜夜盼他暴死，祈祷那些照片已经被烧光了，陈明知道照片一旦问世，自己除了投海，没有第二条活路。
当计程车的表跳到15元时，陈明叫停了司机，还剩点路，她走过去就行。要不车子还要在沿江四路掉头，肯定还会跳一块钱。她只能在和王英汇合后，才敢大手大脚的花钱。她跳过中心护栏走到道路的另一边的花丛中间，大戏台的扩音设备回荡着韩海珠唱戏的音调，当陈明走在荣泰楼的阴凉当中时，王英的四手凌志急驰而过，他俩谁都没看见谁，紧跟在凌志后边不远的就是载着杨一宁的宝马七系。
当杨一宁透过车窗看见站在22号大楼门前的谭笑七时，王英的车子已经掉头过来，准备驶上停车场，他刚才的余光已经看到步行的陈明，由于角度和谭笑七身高的问题，下车的王英根本没注意到谭笑七。他的目光被已经拐过来的宝马七系吸引到了。
下车的杨一宁第一眼不是谭笑七而是熟悉的王英的身影，而王英一见宝马七系下来的是他的前小情人杨一宁，不由得顾不上陈明，神情古怪地走近杨队。
杨一宁瞬间无比后悔来到这个地方，她知道当着谭笑七见到王英，自己完蛋了？
为什么杨爸没跟着来。
于是王英顺势抱住了杨一宁，哈哈笑着，拽出一句古词“杨一宁是你啊，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谭笑七身后的吴德瑞诧异地发觉谭总在发抖，他顾不得过去先解救师妹，抚着小个子的肩膀问“谭总，你怎么了？”
杨一宁浑身僵硬地被王英抱着，直到身后一声怒喝，那是小个子的声音“杨一宁，你跟这王八蛋是什么关系？”
杨一宁挣开王英，跑到谭笑七身边“我，我不认识他！”
只听王英放肆地大笑“杨一宁，你上大三跟了我八个月，你装什么清纯，握草。”王英被谭笑七一拳击倒，接着谭笑七扑过去又是几拳，吴德瑞冲过来紧紧抱住谭总，呼唤在停车场执勤的退伍兵赶紧把昏迷的王英带到大楼里边，杨一宁吓得脸色雪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杨一宁，你就是跟过一百个男人，只要老子喜欢你，我都不在乎，但是这个王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最无耻最肮脏的男人，我不仅厌恶他，还厌恶他碰过的所有女人，譬如她！”谭笑七指着走过来的陈明，“还有你！”他又指着杨一宁说，“你们在我眼里是天底下最肮脏的女人，都他妈给我滚的远远的，老子这辈子也不想看到你？”
谭笑七不顾吴德瑞的劝告和阻拦，大骂杨一宁，“滚，你给我滚！”
闻讯出来的魏汝之冲过来拉着杨一宁坐进他熟悉无比的宝马七系，车子腾的一声开出停车场。
这时最冷静吴德瑞命令退伍兵们轰开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拉着谭笑七跑进一楼大厅，恰好遇到出电梯的邬总，谭笑七勉强恢复了一些理智，告诉她说“不管你用什么借口，把拍卖推迟到明天，花多少钱都没关系，不用怕得罪人，老子就是要开杀戒了！”
吴尊风赶到小个子身边，“怎么回事，是王英？”
谭笑七眯着眼睛看向老吴，“敢不敢跟我一起搞死他？”
吴尊风撇撇嘴，“小意思啦。”
俩人走进一层的配电室，王英嘴角带血，恶狠狠的看着谭笑七，“哈哈谭小个子，杨一宁是我玩剩下的，这洗脚水你就使劲喝吧，哈哈！”
谭笑七示意退伍兵都出去，锁好房门，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扔在王英脚下，“这也是我玩剩下的！”
王英看着自己妻子和陈明红果果的照片，由得意变为惊愕，再就是懊丧，然后大哭起来，“谭笑七，你混蛋，你不是人！”陈明的还好，他老婆的照片使王英深受打击，那是他心里最纯洁的女人，他不敢在妻子身上发泄自己无尽的欲望，才会在外边找一个又一个的情人。
“王英，你走吧，不用半年，我会让你求生不得，你女儿满十八了吧？哈哈。”
王英冲过来企图抓住小个子，谭笑七一脚踢翻他，“这些照片还是我收着，你女儿的照片到时候你想看，我一定捎给你！”
呆愣愣的王英走出大楼时，迎面是陈明惶恐的面孔，此刻他连抽她大嘴巴的力气都没有，脑海里都是自己漂亮女儿被谭笑七凌虐的情景。他害怕，极度害怕，他知道凭借吴尊风，他都抵抗不了。
回家的杨一宁走近客厅时，迎面遇到杨爸，她抱着杨书逸放声大哭，杨爸愕然盯着魏汝之，老魏不知道说什么好。
命运的齿轮在几天前就轰然转动，那个傍晚，一个只有一条半胳膊的独眼男人敲开了暗度陈仓那个地方的杨锦廷生活了十年的猪圈大门，养了杨锦廷十年的蒋依依的妈妈疑惑地看着这个黑魆魆的曾经饱经风霜的男人，“你是谁，啊，你是张建国？”
蒋依依老妈给张建国端出一盘猪肺“现成的只有这个，你对付吃，你这些年在哪里，怎么混成这样了，唉，我可怜的女儿依依啊，死的好惨。“
张建国沉闷的边吃边问“妈，你给我说说，依依是怎么死的？”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