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终南山地界,柳谨驾驭剑光,直往东海方向而去。
初时还在大陆上空,俯瞰山川河流如棋盘格般规整,城镇星罗棋布。待飞临海域上空,景象豁然开朗。碧波万顷,一望无垠,阳光洒在粼粼波光之上,碎金万点,壮阔非凡。
“这便是大海?果然与陆地气象不同。”柳谨心中颇感新奇。他虽见过大江大湖,但如此浩瀚无边的海洋,御剑其上,又是另一番感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咸腥气息,与山林间的清新迥异。
他一边按照坐标方向飞行,一边将神识缓缓向下探去。
这一探,更是让他暗自惊讶。海水之下,并非一片死寂,他的神识感知范围内,生命气息如同繁星,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更有一些气息,庞大、古老、深邃,潜藏在千米甚至万米深的海沟之中,其生命能量之强,远超陆地上的任何生物。
“好家伙……这海里,还真是藏龙卧虎。”柳谨啧啧称奇。他“看”到体长超过三十米的巨形章鱼在黑暗中舒展触手,感知到如同小山般缓慢移动的古老鲸类,其体内蕴藏的血气之旺盛,堪比筑基后期的体修。甚至在一些炽热的海底火山口附近,还有着形态怪异、能量反应独特的深海生物群落。
“可惜,可惜啊。”柳谨随即摇了摇头,心生感慨。这些巨物体内空有磅礴的生命力,却无一丝灵智萌芽的迹象。天地灵气稀薄至此,根本无法支撑它们开启智慧,进化成妖。它们依旧遵循着最原始弱肉强食的本能,在这深邃的牢笼中徘徊。“末法时代,连成精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不由得想起《龙虎金丹秘要》中提及的上古时期,那时天地灵气充沛,四海龙宫、各类水族妖修亦是修真界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如今,怕是早已销声匿迹,或与那古尸一般,沉眠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等待渺茫的复苏之机。
“看来,这大海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宝藏库和……坟场。”柳谨心道,或许未来宗门发展,也可以考虑向海洋拓展?比如搞点“深海灵萃”、“万年蚌珠”之类的特产?嗯,等金丹稳固后,或许可以深入探索一番。
就在他思绪发散之际,神识边缘忽然触及到一座孤悬于太平洋上的小岛。岛屿不大,但就在他的神识扫过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杀意、贪婪的强烈敌意,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明显,从岛上某个位置爆发出来。
“哦?”柳谨眉梢一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么快就找到‘热心群众’了?还准备了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
他清晰地感知到,岛上聚集了上百道气息,其中两道尤为突出。一道充斥着金属的冰冷与能量的躁动,仿佛一台人形杀戮兵器;另一道则狂野、混乱,充满了兽性的暴戾,似乎随时可能失控。
“有点意思。”柳谨非但没有绕行,反而剑光一敛,降低了高度和速度,如同闲庭信步般,朝着那座小岛不紧不慢地飞了过去。那姿态,不像是在奔赴可能的陷阱,倒像是领导视察下属单位。
……
小岛中央,一处经过伪装的巨大山洞内。
一名身穿日本军服,神色冷峻的军官正站在一台约三米高、流线型设计、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人形装甲——“高达”试验机旁,用日语低声道:“目标出现,正在接近。各单元准备,按计划A行动。”
另一边,一名身材魁梧,穿着美国海军陆战队制服,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白人壮汉,则对着一个戴着特制项圈、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浑浊的巨汉吼道:“嘿,‘灰熊’!控制好你的脾气!等那该死的‘东方巫师’进入包围圈,我让你撕个痛快!但现在,给我保持人形!”
那代号“灰熊”的巨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肌肉不自然地贲张,指甲微微变长泛黑,显然在努力压制着变身的冲动。
洞内其他来自两国的精锐士兵们也纷纷检查武器,激活身上的外骨骼装备,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配合两国的“终极兵器”,捕获或击杀来自华夏的“神仙”。
就在此时,负责雷达和能量监测的技术兵突然报告:“目标……目标减速了!他在岛外悬停了一下,然后……然后好像很放松地飞过来了!”
日本军官和美国指挥官同时一愣。放松?他难道没发现这里的埋伏?还是说……根本不在乎?
一种被轻视的羞辱感在两人心中升起。
“不管他耍什么花招!”美国指挥官恶狠狠地道,“只要他敢踏上这座岛,就让他知道,时代变了!神仙也得尝尝科技和基因的力量!”
……
柳谨驾驭着飞剑,缓缓降落在小岛边缘一片平坦的沙滩上。他负手而立,神识早已将山洞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当他的神识扫过那台流线型的人形装甲时,眼前不由得一亮。
“啧,这铁疙瘩的造型……有点意思啊。”柳谨心中泛起一丝波澜。虽说御剑飞天逍遥自在,但哪个男人心底没藏过一个驾驶钢铁巨人、驰骋苍穹的梦想?那冰冷的金属线条,充满力量感的构型,瞬间戳中了他儿时对于机甲的憧憬。“不错不错,这东西看着就带劲,比飞剑有‘科技感’。嗯,必须整一个带回云深居收藏,没事拿出来擦擦灰,摆着看也舒坦。”
至于那个气息狂野混乱的基因改造战士,柳谨的神识只是随意掠过,便再懒得关注。在他眼中,这种强行嵌合野兽基因、连自身形态都无法稳定控制的造物,从根本上就已经偏离了“人”的范畴,更接近于那些依靠本能行事的低等妖物。实力或许比寻常凡人强出许多,但在他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随手可灭的货色,连多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他收敛心神,清了清嗓子,对着山洞的方向,运起一丝灵力,声音传遍了整座小岛: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现在,立刻,马上,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原地趴下!”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威慑力还不够,又重点补充了一句:
“那个穿铁壳子的,对,就是说你!动作轻点,别把我的机甲磕碰坏了!我还指着它回本呢!”
山洞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日本军官和美国指挥官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错愕。
被……一个人包围了?
还要他们双手抱头趴下?
甚至……那台凝聚了最高科技的“高达”,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他的私人收藏,还怕被磕碰?!
“八嘎!”日本军官脸色铁青,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F**k!这个狂妄的混蛋!”美国指挥官更是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对着通讯器低吼,“‘灰熊’!给我撕了他!立刻!马上!”
回应他的,是山洞深处传来的一声充满暴戾的震天兽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