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大赛第二轮轻松晋级,按照惯例,正选队员们会在部活后小聚。
丸井文太兴致勃勃地提议去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得到了除真田外大部分人的附和。
“精市,你也一起来吧。”真田看向正在整理球包的幸村。他知道幸村向来不太参与这类活动,但最近的情况让他格外希望好友能在身边。
幸村动作顿了顿,脸上浮现出惯有的温和笑容:“好啊,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
一行人来到装修精致的甜品店,丸井和切原立刻被琳琅满目的蛋糕吸引。
气氛轻松愉快,大家讨论着今天的比赛,尤其是星野辰那令人印象深刻的首秀。
“星野,你那个让球拐弯的招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切原塞了满嘴的奶油,含糊不清地问。
“是旋转和角度控制。”星野辰简单解释,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斜对面的幸村身上。
幸村面前放着一杯热红茶,他正微笑着听仁王和柳生讨论双打配合,右手搭在桌面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杯壁。
突然,那敲击的动作停滞了一瞬,指尖微微蜷缩,像是想握住什么,却又无力地松开。幸村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不着痕迹地将右手放到了桌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几乎无人察觉,除了始终分神关注着他的星野辰,以及坐在他身旁的真田和柳。
真田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柳莲二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但记录数据的笔停了下来。
星野辰的心沉了下去。症状出现的频率,似乎在公共场所也增加了。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随着立海大在关东大赛高歌猛进,训练强度有增无减。
真田和柳心照不宣地调整了训练内容,减少了需要幸村亲自示范或高强度对抗的项目,更多地让他进行战术指导和场边观察。
然而,“神之子”的缺席感还是在部内弥漫开来。一些细心的部员开始窃窃私语。
“部长最近好像很少打球了?”
“是在保存实力吗?为了对付冰帝或者青学?”
“可是,总觉得有点奇怪……”
这些议论虽然轻微,却像一根根细刺,扎在知情者的心上。
星野辰的训练任务加重了。
柳莲二明确要求他增加与不同风格选手的对抗,尤其是模拟可能遇到的强敌。
他几乎每天都要在系统学习空间里与“幸村(基础模式)”、“真田(数据模拟)”以及系统根据资料生成的“迹部景吾(预估模型)”进行高强度的虚拟对战。
现实中的训练,他则更多地与仁王进行精神力攻防,与切原进行攻守转换练习,甚至开始和柳生练习基础的双打站位和配合。
柳生的话点醒了他,双打的经历确实让他对精神力的精细操控有了新的体会。
“你的精神力范围控制得更精准了,”一次配合练习后,柳生评价道,“最初还会隐约影响到我,现在几乎可以完全锁定在对手身上。”
星野辰点头:“还需要更熟练。”他必须变得更强,才能在未来可能出现的、需要他独自扛起更多责任的时候,不至于倒下。
这天下午,进行的是针对性的反应速度练习。使用发球机以不规则的角度和节奏发射网球,选手需要在极限状态下进行回击。
轮到幸村时,他犹豫了一下。真田立刻开口:“精市,这个练习你……”
“没关系。”幸村打断他,拿起球拍走上了场地,“正好活动一下。”
星野辰和所有正选都在场边观看。最初几个球,幸村处理得依旧完美,步伐轻盈,回球精准。但当一个角度极其刁钻、速度飞快的球射向他反手位时,情况发生了。
幸村迅速移动到位,引拍,击球——动作依旧流畅。
然而,在球拍接触网球的瞬间,“啪”的一声清脆声响,不是网球被击出的声音,而是球拍脱手落地的声音!
那只黑色的球拍,从幸村的手中滑落,掉在硬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整个球场,刹那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中那个空着手的身影。
幸村精市,立海大的部长,神之子,竟然在训练中连球拍都握不住?!
幸村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那只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他试图握紧拳头,却感觉手指僵硬,使不上力。
几秒钟的死寂后,他缓缓弯腰,用左手捡起了球拍。
当他抬起头时,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只是那笑容,苍白得近乎透明。
“抱歉,手滑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沙哑。
没有人说话。丸井嘴里的泡泡糖忘了吹,切原张大了嘴巴,仁王眯起了眼睛,柳生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
真田的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节泛白。柳莲二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星野辰感到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窜上。系统的警告声仿佛在耳边尖锐鸣响。这不是偶然,这不是疲劳,这是病情正在恶化的明确信号!
幸村没有再继续练习,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了球场。真田和柳立刻跟了上去。
剩下的部员们面面相觑,训练无法再进行下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忧虑,在沉默中蔓延。
“部长的……手,到底怎么了?”一个二年级的部员小声问,声音带着颤抖。
没有人能回答。
星野辰独自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球拍,紧紧握住。
冰冷的拍柄传来坚实的触感。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幸村部长的骄傲和责任感,正在将他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那个“手滑”的借口,连最普通的部员都无法说服。
他必须采取行动,一个更直接、更无法被幸村回避的行动。无论这个方法会带来什么后果,他都必须要试一试。
王者的堡垒,已经出现了无法忽视的裂痕。而他,必须成为那个填补裂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