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掉一般什么触感都放空了,可偏偏唯有身下是撕心裂肺的痛。
不停不息,愈演愈烈,活脱脱要把他逼疯。
他把一只手横在脸上挡住眼角流下的那行滚烫的泪。
是啊,太轻了。
真是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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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宝贝……”
“叶宝贝,你快醒醒啊!”
“叶……”
“好吵。”
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棂倾洒而下,刺眼得很,接着眼上便是锐锐的疼,叶予泽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触感很微妙,右眼被薄薄一层绸纱绑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红,看不清,叶予泽愣了愣,那天虽然自剜的是右眼,但左眼还是不小心被气刃划伤了点。
所以,他仅剩的一只眼看东西也很模糊。
嗯……
在确认这个悲惨的事实后,叶予泽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些颓废的叹了口气,手朝旁边一摊,便一动不动了。
“叶宝贝……咱……咱得有斗志啊!”
叶予泽声音有点闷闷的:“你昨天怎么不出现?”
他现在越想越后悔,那小废物现在是反派大佬,捏死他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他还偏尼玛打了鸡血似地冲上去用胳膊拧大腿。
渣渣默默扶额:“呃……这已经都过去七天了。”
唉?!
七天了?
那他怎么浑身都在疼,就跟昨晚被淦了一样?
“你就是被淦了啊……”
渣渣系统悄悄抿了抿唇,显然不敢对自家宿主说实话,它其实自从那晚宿主被霍子寒抱进寝殿开始就屏蔽了整整一晚。
屏蔽一天意味着什么?
少-儿不-宜啊!
也就是自家宿主昏迷了还被人搞了整整一晚。
这还不算什么。
自家宿主昏迷的这几天,只要霍子寒进屋美其名曰为看望,它就会被屏蔽掉强制下线。
而对于这些,渣渣系统显然决定瞒着自家宿主,不然叶予泽若知道了自己昏了过去还要被人搞,铁定又得气昏过去。
渣渣系统看着现在还躺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的自家宿主,悄悄探出头。
“朕踏马疼。”
渣渣系统弱弱提议:“要不咱弃了这个任务,换个人攻略?”
叶予泽揉腰的手微微一顿,似乎在想些什么开口道:“顶上那些红色的东西是绸缎么?”
渣渣系统显然被自家宿主的答非所问给整得一愣,抬头看了看后点头:“是绸缎。”
叶予泽没再吭声,嗯,是他们大婚那晚布置的红绸缎,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还很漂亮。
渣渣系统:???
不是吧,叶宝贝不会是打算上吊吧?
渣渣系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上去,叶予泽被他这么一撞,差点又两眼一翻疼晕过去。
“起开!你是嫌我命长了是么?!”
这什么坑人系统啊,他能换么!
终于安静下来时,他才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即使隔着纱布,里面也空洞得让他指尖一颤。
余光似乎看到了地上那团殷红艳丽的东西,可怜兮兮的被扔在桌脚旁的地面上。
是鎏金凤袍吧,那晚他被小废物给按在桌子折腾时扒下来的。
脑海里突然就涌现出他被逼跳祭神坛时,谢凉奕……
那时,他还是十恶不赦,手可遮天的天帝陛下。
因暗中帮小废物渡劫,一时不慎,身受重伤。
他元气大伤的消息,被那小废物散播出去,一时神,魔,妖,鬼,灵……六界都涌上来造反。
也对,能手刃六界暴君,扬名立万,谁不想来分一杯羹?
他被众人围逼上祭神台。
来杀他的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尽头,叶予泽擦掉嘴角的血,听着周围的辱骂声,眉目十分慵懒,颇为挑衅道。
“都把朕逼到这里了,怎么,诸位还不动手?”
猪妖开口道:“你……你少虚张声势,今日定将你这昏君挫骨扬灰!”
又一仙官附和:“对!受死吧!”
叶予泽看着他们只敢咋咋呼呼却的终没人敢上,非光开的有些凛冽:“你们不动手,那朕来!”
话音刚落,抬掌屈指,几十个冰凌围绕在叶予泽周身蓄势待发,凛冽寒意于他那双程红晖眼中漫滥而出。
杀伐果断,锋芒凛然。
叶予泽抬臂挥剑一旋便化解袭未剑刃,身躯顺兵器相碰的反冲劲往后撤,前靴试探性着地以稳住身形。
人越来越多了……不是很妙。
他还不知道那小废物到底有没有成功黑化,若现在就死了相当于提前终结任务了。
以这样的攻势,他绝对撑不了半个时辰。
这有点不妙啊!
忽而,后方传来一阵阵嘈杂声和哀嚎声。
叶予泽敛着眸看去,瞳孔蓦然一缩。
谢凉奕,手持七斩,周身戾气肆虐,浑身沾着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只身一人,杀出一条血路。
“滚开!”
叶予泽欲上前,却嘴里涌上一股腥甜,动不了,只能看着他被越来越多的兵将神团团围住,兵器相撞不断作响。
谢凉奕一手掰断穿透骏部的利剑,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杀伐果断,似是浴血的修罗。
他身上伤痕更多了,却始终没有停下步子每进一步,那些人就后退一步。
一步一步朝叶予泽走来,鲜血淋漓。
谢凉奕把剑插在地上,一把搂过叶予泽的腰抬起他下颚:“有没有被欺负?嗯?”
?
叶予泽错愕地大睁着眼,这还是那个什么衣不染尘高岭之花的战神谢凉奕么?!
还有这个姿势……怎么这么一言难尽?!
叶予泽愣了几秒,忙推开他,内心慌得一批这什么鬼?
原着里没有这一段啊?!
谢凉奕清冷的眸子闪了闪,后退一步,单膝跪下,行最高之礼:“臣,谢凉奕…….救驾来迟!”
纳尼?!
这个德高望重的上古战神,给他行如此大礼,叶予泽愣是没反应过来。
谢凉奕生性冷淡,不喜喧嚣,从来不参与他的事情,向来与叶予泽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的……
果然,下面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