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引力集团未来视效实验室内,狂喜的余温尚未散去。
“成本降低百分之七十,周期缩短百分之五十……江总,这已经不是技术了,这是魔法!”总监制周星激动得脸颊泛红,他这位在行业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将,从未想过电影制作能够达到如此梦幻的境地。
詹姆斯·卡梅隆的虚拟影像在全息投影中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江!你和你的团队是上帝送给电影界的礼物!有了这套系统,我脑海里积压了二十年的构想,现在全都能实现了!我们甚至可以创造一个永不杀青的剧组,让演员们在家里‘上班’,每天拍摄不同的项目!”
李源和陈默,这两位技术革命的核心人物,虽然没有那么外放,但眼中的光芒足以说明一切。他们不仅实现了自己的技术抱负,更亲手推倒了一堵名为“工业限制”的高墙。
团队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即将开启一个电影新纪元的巨大幸福感之中。
然而,江川的表情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他看着兴奋的众人,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走到了实验室的主控台前。那里,陈默正监控着“dcdN”网络的全球节点数据流。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滴——滴——滴——”
一阵尖锐、短促、从未有过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实验室。
所有人的欢呼声戛然而止,齐刷刷地看向主控台。
陈默的脸色瞬间变了,手指在键盘上疾飞,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了?”江川问道,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有……有东西进来了。”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它绕过了我所有的防火墙,没有触发任何防御机制,就像一个……幽灵。它不是在攻击,它只是……出现了。”
他一手打造的“共工”网络,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壁垒,号称绝对安全。可现在,一个未知的存在,却如同进入自家后花园一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中央。
下一秒,实验室中央最大的那块全息屏幕,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接管了。原本显示着“夸父”引擎渲染画面的屏幕,瞬间变成了一片深邃的漆黑。
黑暗中,一个由简洁线条构成的符号缓缓浮现——一只眼睛,被镶嵌在未完工的金字塔顶端。
紧接着,一行行典雅的、仿佛用古典字体打印出的白色文字,逐字浮现。
【致新世界的挑战者,江川先生:】
【我们观察着群星的运转,也俯瞰着尘世的喧嚣。百年来,我们为这个世界规划着秩序,修剪着过于繁茂的枝丫,确保园林的整体美观。】
【赵家,是园丁。好莱坞,是篱笆。他们是规则的维护者,亦是我们的“白手套”。他们的失败,并非因为你的强大,而是因为他们自身的腐朽与无能,已不配再为我们服务。】
【你的才华,如同一株生长过于旺盛的植物,已经开始触碰我们精心构建的温室穹顶。尤其是你正在培育的那颗名为《四体》的种子,它所蕴含的危险思想,将可能污染整个园林。】
【我们欣赏你的活力,因此给予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一:立刻停止《四体》项目,将“全球分布式虚拟拍摄”技术,连同你的“星河”平台,一并纳入我们的体系。你将成为新的、更高级的园丁,获得你无法想象的权力和财富。】
【二:拒绝。】
【若你选择后者,我们将动用超越商业、超越政治、超越你至今为止所有认知范畴的力量,将你,以及你所珍视的一切,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我们不会与你为敌,因为蝼蚁,不配成为敌手。我们只会将你……修正。】
【请于二十四小时内,通过此渠道给予答复。】
【——“主教”】
文字消失,只剩下那个诡异的眼睛符号,在黑暗的屏幕中静静地凝视着众人。
整个实验室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之前与赵家和好莱坞的斗争,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商业战争,那么此刻,他们面对的,是一个隐藏在世界帷幕之后、视所有世俗权力为玩物的庞然大物。
赵家只是园丁?好莱坞只是篱笆?
这个自称“主教”的人,以及他背后的组织,口气大到仿佛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上帝。
周星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卡梅隆的虚拟影像也凝固了,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导演,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那不是对商业对手的警惕,而是对未知力量的本能恐惧。
“共济会……”顾倾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她那双在金融战场上从未有过丝毫动摇的眼眸,此刻也写满了凝重,“传闻中,掌控着全球金融命脉和舆论走向的影子政府。我一直以为只是阴谋论,没想到……是真的。”
“江川……”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就在此时,江川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有史以来最为凄厉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检测到“神话级”敌意锁定!】
【目标来源:秘密结社【共济会】(化名)】
【对方持有特殊权限词条:【世界权柄(残缺)】!】
【词条效果:在特定领域内,可调动超越常规规则的资源,对目标进行“概念级”抹杀。】
【系统综合评估——危险等级:极度致命!】
【建议:宿主应立刻接受对方招安,以保存有生力量,徐图后计!】
这是系统第一次,给出了“撤退”和“投降”的建议。
那枚在屏幕上静静旋转的眼睛符号,仿佛穿透了屏幕,穿透了时空,与江川脑海里那枚金色的【资本之眼】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对视。
江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是一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你为敌的沉重感。但他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反而,有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混合着某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开始在他胸中燃烧。
他缓缓走到主控台前,看着那个代表着“共济会”的符号。
“陈默,能追踪到来源吗?”
陈默摇了摇头,满脸挫败:“不行。它的数据流,仿佛来自虚空,没有任何物理路径。就像……就像《四体》里的智子。”
听到“智子”这个词,江川的嘴角,反而微微翘起。
他转过身,看着团队成员们脸上那混杂着震惊、恐惧与愤怒的复杂表情,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看来,我们之前的胜利,只是打赢了新手村的最终boSS。”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倾城、秦月、周星、陈默、李源……最后,落在那枚俯瞰众生的眼睛符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