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一节课,正巧是乔松的课。
乔松提着书,眼角乐开花,嘴角藏不住笑意进来。
他走上讲台,在上课之前,先行公布本次入选名单。
乔松笑意更甚,声音满溢对学生的自豪与喜悦:
“本次入围五校联赛的名额,咱们一班全员都有!”
乔松看向小精灵。
小精灵有单独桌椅,她坐在课桌上认真听课。
看到乔松老师看着自己,扑闪的眼睛溢出困惑。
乔松朝她笑吟吟道:“小精灵记在零的名额下,跟你们一起去联赛。”
小精灵欢呼雀跃:“好耶!”
这就意味着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参加比赛了!
不需要再偷偷窝藏在洛玖的口袋里,不敢出来。
乔松在上课前,特意空出半个小时,讲解本次联赛训练问题与联赛情况。
乔松拉下ppt,耐心讲解。
“想必你们已经见过咱们学校的副校长,连际副校长了吧?”
众人:“是的,老师。”
“从今天开始,放学后的加训均由连际副校长的弟弟——连老师,来带你们训练。”
“连老师作为学校最年轻的十二级魔法师老师,虽然阅历上不如老教师资深,但经验、见识、能力完全不输给他们。”
“比赛逐年更新,套路层出不穷,一味跟着老教师走套路也不一定能成功。”
乔松补足重点:“因此,接受过老教师教育,且曾参加过联赛的连老师,不仅保有前辈的教诲,有自己的见解,也能跟上考试不断更新的套路,由他来教导你们加训再合适不过。”
“咳咳。”乔松话锋一转,“就是对你们不太友好。”
众人:“?”
“他的训练苛刻不近人情,可能有点辛苦。”
“但也没那么苦,还算……嗯……可以。”
乔松继续说:“放学后你们到训练馆等连老师带你们加训。”
“第二天开始你们不用再来上课。”
百里知初挠了挠头:“为什么呀?”
“第二天开始会有新老师接手带你们所有人上课,专课专训,不需要再来教室上课。”
乔松思考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委婉提醒一句:“第二天的新老师可能会有点……好吧,是挺严格的。”
“前期或许会很辛苦,但老师相信你们一定能坚持下来!”乔松鼓励他们。
但他们不吃这一套。
只想知道究竟有多辛苦。
落千也举手:“老师,你能给我们透个底是谁来教我们吗?”
乔松:“不能。”
众人:“为什么呀?”
乔松:“老师也怕。”
众人:“……”
洛玖:“……”
看样子乔松知道是谁,但不敢说是谁。
洛玖举手,选择迂回问道:“老师能不能告诉我们和心蕊姐相比哪个更严格呀?”
话音刚落。
乔松的目光染上无言的怜悯。
洛玖心里大感不妙。
“心蕊老师对你们算不上多严格,她是一个对自己严格,对学生宽容的老师。”
“加之你们刚入学还只是一年级,以她的训练习惯,她现在对你们的训练算是温和。”
洛玖:“……谢谢听完死了。”
乔松玩梗:“我看广告复活你。”
洛玖沉默:“老师您真幽默。”
“人老心不老嘛,这点梗还是听过的。”
乔松转移话题。
“现在来讲联赛历年规则。”
乔松打开新的ppt。
“五校联赛顾名思义,由五所魔法学校选拔合适的学生,组织进行比赛。”
“古利斯、霍特尔、克提利切、温克尔、费琅。”
“五校联赛会在每个国家内部境中境组织进行考试。比赛地点从不固定,五个国家依序开赛,华夏国、凯风国、奥兰塔娜王国、古花国、樊国。”
“比赛考试顺序不一,随机抽取,比方说上一届联赛第一个开赛国家是樊国,最后是凯风国,今年还未公布第一个开赛国家名字。”
“开过赛的境中境三十年内不会再开第二次。”
“所以三十年内的比赛视频对你们来讲只有参考意义,不需要去境中境踩点。”
洛玖算是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联赛有五次比赛,每个国家一次比赛。
去往五个国家内部某个境中境考试。
三十年内考过的境中境,不会再考一次。
相当于排除这些境中境,无需提前去踩点熟悉境中境特性。
洛玖举手。
洛玖得到发问机会。
洛玖提问:“比赛期间会用摄像头监考吗?”
既然有比赛视频。
说明肯定有监控。
“嗯。”
“每届联考都有监控,但今年会有所不同。”
萝可:“有什么不同呀?”
乔松神秘一笑:“这届开始全程直播,高清实时全时段24小时无休直播。”
众人:“!”
洛玖听完彻底死了。
乔松轻咳:“最近互联网直播不是很盛行吗?官方那儿决定蹭个热度,一来给国民展示魔法界现在新生力量的可靠,给全世界无魔法的人打个强心剂。相当于摊牌告诉大家,国家很强大,不需要担心异兽的袭击,让社会安心。”
“二来……打赏流量赚钱,贴补一下考试成本。”
众人无语:“……”
乔松见他们一脸无语,尴尬地移开视线。
他只能通过解释找补:
“由你们年轻人展示实力刚刚好,为避免部分开智异体心生疑窦谋划反扑,上面的大魔法师不适合展露实力。”
“上层思来想去,既想让异体一直觉得我们不强不弱,减少它们的危机感,避免它们因为发现大魔法师的强大而感到威胁,伺机密谋反击人类。
“又不想让民众质疑魔法界的实力失去民心信任。”
乔松掷地有声:“因此,官方选择公开你们这一届的实力,由你们打头阵,进行魔法直播,让外界社会看到人类一直具有战胜异族的能力,好安定人心。”
洛玖好奇举手。
洛玖再次得到提问机会。
“唔,为什么不能展示我们人类强大的力量?”
她很好奇。
为什么要让异体觉得人类不强不弱?
小精灵举手。
小精灵得到提问机会。
小精灵:“虽说有的异体会开智,但本质行为还是偏向兽欲吧?为什么不公布你们的强大,种族强大,外敌忌惮,不是更安全吗?”
对小精灵来讲,他们精灵一族人数稀少。
又加之大部分精灵偏向治愈保护力量,很少有精灵偏向攻击力量。
因此,他们种族经常遭受异兽侵扰虐杀。
对精灵族来讲,恨不得每时每刻展示自己的强大,让外敌不敢再来犯。
但可惜精灵族真的很弱哇。
哪怕有小部分实力强大、攻击力强的精灵充数,也掰不回来的弱。
所以她不理解人类的行为。
不应该展示大魔法师强大的力量,震慑那些开智的异体,让他们不敢随意攻击人类吗?
洛玖和小精灵的提问,令乔松无言默语许久。
许久许久。
直到洛玖以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
乔松忽地抬手,风吹门关,窗户也都无声合上。
一道能隔绝声音的屏障悄无声息生成,将他们笼罩在内。
乔松脱力坐在椅子上,一向挺直的脊背无声弯了下来。
闭口不言的脸色泛上浓重的默哀。
好似一瞬苍老了十几岁。
他的嗓音艰涩干哑,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地喃喃自语起来:
“那是人类发展最鼎盛的时代,也是魔法界百花齐放最美好的时候,人类成为最强大的种族,因为人类的强大,那个时候成了世界最和平安定的时代。”
“但——”
“也是人类最黑暗的时代,被称为人类绝望至暗时期。”
乔松的低声轻语在寂静的教室里,如石子掷湖,更如平地惊雷。
谁也想不通。
一个时代怎么容纳了最好和最坏两种极端的时光?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个。
生怕自己一举一动不小心惊吓到这位看起来十足悲伤的老人。
乔松无声抬头,似是回忆过往般,眼神透过洁白的天花板,好似望到战火烟硝、死地残垣的画面。
但很快替换到世界和平、人类幸福的时候。
所有人兴高采烈欢呼国家的安定,人类的强大,载歌载舞庆祝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因为啊——
那是时代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