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 苏禾被湿布死死捂住口鼻,一股刺鼻的煤油混着劣质消毒水的味儿直往肺里钻,呛得她太阳穴突突跳,脑子一片空白。
疯了似的挣扎,双手去掰那只粗糙的大手,可怎么也掰不开。双腿往后乱踢,鞋跟蹭在地上发出 “吱呀” 的刺耳声,手肘不小心撞在对方,疼得她眼前一黑,喉咙里只能挤出 “嗬嗬” 的绝望声响。
“老实点!再动废了你!”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胳膊勒得她肋骨生疼,好像要把她的腰给勒断。
苏禾余光瞥见,正是刚才跟踪她的那两人 —— 男人面色阴沉,腮帮子咬得紧紧的;老妇盯着她,眼神冰冷,手里的湿布又往她脸上按了按,力道大得像是要闷死她。
这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管控制,一个管捂嘴,动作又快又准,苏禾那点力气在他们俩跟前跟挠痒痒似的。
意识发飘,眼前的街道、行人开始变得模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大白天…… 你们敢……” 话没说完,黑暗涌了上来。
好在这阵挣扎没白闹 —— 不远处,一个穿工装的大哥经过,听见动静停下脚:“哎!你们干啥呢?光天化日的!”
旁边房子 “吱呀” 开了条缝,有人探出头来,眯着眼打量:“咋回事啊?打架呢?”
更远处,一个挎菜篮的大妈也停了下来,几个人慢慢围过来。
老妇眼疾手快,前一秒还冷着脸,下一秒突然拍着大腿嚎起来,眼泪说来就来,声音尖利:“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大家别误会!这是我家儿媳妇!跟野男人跑了,我们找了半个月才找着!抓自家媳妇,还犯法了咋地?”
男人配合,梗着脖子大吼,故意装出一副被戴绿帽的憋屈样:“看啥看?没见过家丑啊?这贱蹄子不学好,我们带回去管教,碍着你们啥事了?”
“哟,是家事啊……”
“还偷人?怪不得呢……”
围观的人小声嘀咕起来。这年头 “作风不端” 可是天大的事,谁沾谁晦气。
刚才开口的工装大哥攥着拳头往前挪了两步,又停下了。
旁边开了条缝的房子赶紧把脑袋缩回去,大妈也撇了撇嘴,跟旁边人小声:“哎,摊上这…… 她婆婆也是可怜。”
“要不…… 送派出所吧?让公家评评理?” 工装大哥还是有点不放心,远远喊了一句,声音没多大底气。
这年头报官可是大事,万一真是家事,自己岂不是多管闲事?
“派出所?” 老妇人嚎得更凶了,拍着大腿直跺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家丑不可外扬!你们非要逼死我们老张家吗?我们自己带回去教育就行,不用你们操心!走开!都走开!”
她一边嚎,一边给男人使眼色。男人拖着苏禾往旁边的小巷走。
路口突然冲过来三个大汉,个个胳膊粗得能拧过一般人的腰,脸上带着凶气。为首的脸上有道刀疤,走路一颠一颠的,伸手把一个看热闹的大爷搡得一个趔趄:“都让开!凑啥热闹?没见过管自家事啊?”
另外两个也跟着怒吼:“谁再看?想找不痛快是不是?”
老妇人看见援兵来了,哭得更起劲儿了:“老天爷啊!你们看这些人,非要拦着我们回家!这日子没法过了!”
几个人架起苏禾,动作粗鲁地推开围观的人。
刚才还小声议论的人顿时噤了声,下意识地往后退 —— 谁也不想跟这帮凶神恶煞的人硬碰硬,万一被打了,都没处说理去。
老妇一路哭嚎着 “家门不幸”,几个男人阴沉着脸,架着苏禾拐进了一条窄巷。巷子又暗又臭,没一会儿,身影消失在拐角。
地上只留下苏禾挣扎时的印迹,还有几个围观的人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都不大好看。
苏禾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这回栽了…… 明明有人看见,却还是被他们用这种荒唐的理由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