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商羽和宫昭恒在角亭的石凳上坐下,三喜悄悄在远处,给两人把风。
“为什么选我?”宫昭恒神色有些冷。
鲁商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对于宫昭恒,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就让人将所有有关他的资料,放在了自己面前。
他长得如女子般惊艳,却没有半分女气。一身贵公子的气度,惊才绝艳用在他的身上,并不为过。
宫家满门被灭,他的心中,定是充满了仇恨。
“因为,我能给你想要的。”宫昭恒觉得鲁商羽的眼神中,看不到半分对自己的爱慕之情。
女子的声音清脆,“因为,父王欲和琅霄国联姻,想让我嫁给琅霄国那个大皇子,慕容清风。”
“怎么,公主不喜联姻么?”
鲁商羽冷哼一声:“那个草包,我怎会甘愿?我想要留在烬渊,就必须找到一个让父王觉得,我嫁的人,比慕容清风更值得。
女子,历来就是牺牲品,哪怕我贵为一国公主。
哼,想结两国之好,难道,就只有联姻 一条路可走么?”
鲁商羽垂下眼眸,父王历来独断专行,他一旦做了决定,谁也别想改变。
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宫昭恒觉得好笑至极,是真的笑出了声。“我是该感谢公主,如此高看我一眼么?在公主眼里,我竟然比琅霄国皇子,还有价值?”
“不错!你比那个蠢货,更有价值。”
鲁商羽伸出纤长的手指,在面前的石桌上敲了敲。
“宫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你既然是国师的亲外甥,相信你应该也知道了,烬渊国和其他三国不同。玄武之气尽数落在国师一脉,这件事,是天意,并非人为。即便如此,这件事,也是扎在父王心中的一根刺。
但是,烬渊祖训,国师一脉,只娶一妻,且不得娶皇室女。”
宫昭恒有些好奇:“这个祖训真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呢?”
鲁商羽摇摇头,“我也不知,相信祖训世代传下来,自有它的道理。更离奇的是,每代国师,生得都是儿子,且,只有一个。到了你舅舅这一代,也是一样,还早早的将儿子,送进了道观中养着,还真是金贵。”
鲁商羽嗤笑了一声,从她知事起,从母后那里得知这一切,她都觉得这件事,既荒谬又有趣。
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最有意思的是,国师和皇家,都是一个姓,都姓鲁。
“你是国师的外甥,不受祖训限制。既然你身体里面流着一半鲁家的血,相信,你身上定然也会有玄武之力。仅凭这一点,若是我跟父皇请求,将我嫁给你,最起码有大半数机会,他会答应。
而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
“哦?公主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宫昭恒嘴角的微笑,带着一丝讥讽 。
鲁商羽冷眼看着他,唇边也浮起一抹嘲讽。
“你现在满腹仇恨,一心想手刃仇人,不是么?可惜,你的仇人不但距你遥远,还高高在上,你动不得。所以,你才投靠你的舅舅,想在烬渊立足,等你登上高位,手中就有了筹码,也就有了复仇的资本。”
鲁商羽的每一个字,都如重锤一下下击打在宫昭恒的心上,他温润如玉的公子面,终于露出了裂痕。
“你是怎么知道的?”宫昭恒,终于收起了对鲁商羽的轻视之心。
“你无需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只要回答我,对还是不对。”
宫昭恒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低声应道:“对。”
鲁商羽笑了,“所以,和本公主合作,各取所需,不是很好?我能助你在烬渊有一席之地,你可以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我绝不干涉,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至于我,可以不用嫁那个草包,只是之后,我要做的事,希望你也能视而不见。”
宫昭恒警惕的看着她:“你还想做何事?难道,你是打着嫁给我的幌子,还另有所图?”
鲁商羽耸耸肩膀,云淡风轻:“这就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了。我告诉过你,这只是一桩交易,如何?
你应,还是不应?”
“一旦尚了公主,我还有什么仕途可言?公主怕不是在诓我。”
鲁商羽轻笑:“难怪你如此想。我告诉过你,烬渊和别国不同。在烬渊,驸马,不但可以正常入朝为官,通常,还能升的更高更快。
没想到吧?原来,惊才绝艳的宫家长子,也有见识短浅的一面。”
宫昭恒面上没有丝毫尴尬之色,坦然道:“天下之大,自然无奇不有。我又不是圣人,当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他这坦然的气度,反倒取悦了鲁商羽。
“你倒不似那些虚伪的读书人。这么说,宫公子是答应了?”
宫昭恒的星眸在夜色中亮的惊人,他抬起了右手:“击掌为盟。”
鲁商羽微笑的将自己的手掌,对上了宫昭恒的掌心。
琅霄国
琅霄国君看着灰头土脸打道回府的慕容清风,气不打一处来。
他怒视着站在慕容清风身边的孙景行,“什么也没打探到,急着回来作甚?不是让你在一旁辅助皇儿,怎的就任他匆匆回来?事情办的如何了?”
孙景行跪在地上,“国君息怒。此事,确实惊险异常,殿下着急回来亲自禀报,也情有可原。”
他将苏漓的警告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琅霄国君面上的怒意,稍有缓和。
他看着慕容清风:“罢了。前两日,收到烬渊国君的国书,想跟琅霄结两国之好,将长公主嫁给你,你怎么看?”
慕容清风身子一颤,“长公主?是不是鲁商羽?”
国君一愣:“怎的,你见过她?什么时候?”
慕容清风有些着急:“父王,您忘了不成?十年前,琅霄和烬渊,曾经有过一次国事宴会。就是那次,儿臣见过那个什么长公主。”
“哦?你和她原来还有此等缘分?那这桩婚事,你觉得如何?”
慕容清风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儿臣不愿。父王,切莫答应这桩婚事啊。”
他着急的差点要喊出来。他才不要娶那个悍妇!
当年,那个悍妇小小年纪,就因和自己抢夺一个都看好的小玩意儿,对自己大打出手。
她打人,可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