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残云,掠过皇宫的琉璃瓦,将城楼上的灯火吹得摇曳不定。沐沐凭栏而立,指尖冰凉,望着下方灯火稀疏的京城街巷,总觉得那片黑暗中,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在想什么?”凌轩走到她身边,肩头的战甲泛着冷光,伤口虽已结痂,但动作间仍带着一丝僵硬。
“总觉得不安。”沐沐轻声道,“夜影的粮库还没解决,又冒出不明势力,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柳依急匆匆地跑上城楼,脸色发白:“沐沐、凌轩!不好了!派出去的探子回报,京城周边出现了好多诡异之人,穿着统一的灰袍,遮着脸,昼伏夜出,好像在暗中聚集!”
“灰袍人?”凌轩眉头一拧,“和夜影的黑衣人不是一路?”
“看着不像。”柳依喘着气,“探子说他们行动更隐秘,而且彼此之间用暗号交流,不像是玄阴教的路数,倒像是另一个组织!”
神秘人随后赶来,手中捏着一枚灰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刺”字:“这是探子在其中一人身上搜到的,绝非夜影麾下之物。看来,要么是夜影的后手,要么是有其他势力趁乱介入,想要浑水摸鱼。”
沐沐接过令牌,指尖触及冰冷的金属,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能掉以轻心。当务之急,是查清他们的目标和底细。”
凌轩点头:“我安排人手全面排查,但这些人太狡猾,只在城郊小镇聚集,我们的人很难靠近。”
“我去。”神秘人开口,眼神锐利,“我擅长潜伏,再带上几个帮手,乔装混入他们聚集的小镇,定能查出线索。”
“我和你一起。”沐沐道,“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而且我对京城周边熟悉,不易引起怀疑。”
凌轩想了想:“我和柳依留在京城,一边加强防御,一边排查皇宫内外的内应——若他们目标是京城,大概率会有内鬼接应。”
计议已定,次日清晨,沐沐和神秘人换上普通百姓的服饰,扮作一对走亲的夫妻,带着三个帮手,朝着城郊的青溪镇而去。
青溪镇本是个宁静的小镇,如今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压抑。街道上行人寥寥,大多是陌生面孔,个个眼神警惕,彼此间很少交谈,却会用隐晦的眼神交流。沐沐和神秘人挽着手,装作四处张望的游客,实则暗中观察着镇上的动静。
“看那边。”神秘人用眼角余光示意,镇东头的一家破旧酒馆里,进出的都是灰袍人,门口还站着两个看似闲汉的人,实则目光如鹰,扫视着每一个过往行人。
两人走进酒馆,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两碟小菜一壶酒。邻桌坐着三个灰袍人,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阴鸷的眼睛,正低声交谈着。
沐沐端起酒杯,假装饮酒,实则竖起耳朵,捕捉着他们的对话。
“上头说了,三更天动手,偏门会有人接应,千万别出错。”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
“放心,皇宫守卫的换班时间我们都摸清楚了,那内应是个小统领,能调开偏门的守卫。”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回应。
“目标是龙椅?还是……”
“不该问的别问!拿到‘玄玉印’就行,其他的自有上头安排。”
沐沐心中一凛——玄玉印是王朝的传国之宝,藏在皇宫深处,这些人竟然是冲着国宝来的!而且还买通了皇宫的侍卫统领,这可不是普通势力能做到的。
就在这时,一个灰袍人突然转头,目光死死盯着沐沐:“你们是外地人?来青溪镇做什么?”
沐沐心中一紧,脸上却露出羞涩的笑容:“回这位大哥,我们是来走亲戚的,亲戚家在镇西头,没想到找了半天没找到,想在酒馆歇歇脚。”
神秘人也附和道:“是啊,我们第一次来,对这里不熟,还想问问大哥,镇西头的王家庄怎么走?”
那灰袍人眼神依旧警惕,上下打量着两人:“王家庄?早就没人了,被山洪冲了。你们怕不是来错地方了?”
“啊?怎么会这样!”沐沐故作惊慌,“我们前几天还收到亲戚的信,说一切安好,怎么会被山洪冲了?”
神秘人也皱起眉头,语气焦急:“大哥,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亲戚叫王老实,你认识吗?”
灰袍人见两人神色不似作伪,又说了些具体的人名地名,才渐渐放下戒心,冷哼一声:“王老实去年就搬走了,你们白跑一趟。这镇上最近不太平,早点离开吧。”
“多谢大哥提醒。”沐沐连忙道谢,拉着神秘人匆匆结账离开。
走出酒馆,两人快步走到镇外的小树林,三个帮手早已在此等候。
“怎么样?”一个帮手急切地问道。
“他们要在三更天动手,目标是皇宫里的玄玉印,还有内应,是个侍卫统领。”沐沐脸色凝重,“而且他们提到了‘上头’,看来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玄玉印?”神秘人眉头紧锁,“传闻玄玉印不仅是传国之宝,还藏着开启某个秘密的钥匙,难道和夜影的封印有关?”
“很有可能。”沐沐道,“我们必须尽快回去,一方面通知凌轩找出内应,另一方面做好防御准备,绝不能让他们得手!”
一行人不敢耽搁,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将消息告知凌轩和柳依。
“侍卫统领?”凌轩脸色一变,“皇宫里的侍卫统领有三个,分别负责东西南北四门,到底是哪一个?”
“他们没说具体姓名,但提到偏门——皇宫的西偏门由李统领负责,此人平日里行事低调,没什么异常,但也最可疑。”神秘人说道。
“不能打草惊蛇。”沐沐道,“我们暗中调查李统领,同时加强西偏门的防御,另外,还要通知皇上,将玄玉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接下来的两天,众人分头行动。凌轩借着巡查防御的名义,多次接触李统领,发现他果然形迹可疑——不仅频繁与宫外之人接触,还偷偷绘制皇宫的布防图。柳依则联合宫中的正直宫女太监,暗中监视李统领的一举一动。
沐沐和神秘人则协助朝廷加固皇宫防御,在西偏门附近埋伏了精锐士兵,又在玄玉印所在的藏宝阁外,布置了层层陷阱。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负责看守西偏门的一个小队长,见灰袍人势力庞大,竟动了投靠的心思,想要偷偷给灰袍人传递消息。幸好柳依及时发现,将其当场擒获,严刑拷问下,得知了更多细节:灰袍人的首领外号“影刺”,武功极高,此次带来了五百多人,除了夺取玄玉印,还要趁机刺杀皇上,制造混乱。
时间悄然流逝,三更天很快到来。
夜色如墨,皇宫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宫道上回荡。西偏门的阴影里,李统领神色紧张地等待着,时不时抬头望向夜空。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影刺带着五百多名灰袍人,如鬼魅般出现在西偏门外。
“人呢?”影刺低声问道。
李统领连忙上前,压低声音:“都安排好了,守卫已经被我调走,快随我进来!”
他打开西偏门的暗锁,刚要推门,突然听到一声大喝:“李统领,你好大的胆子!”
凌轩带着一队士兵,从阴影中走出,手中长剑泛着寒光。李统领脸色惨白,转身想要逃跑,却被柳依的软鞭缠住脚踝,摔倒在地。
“不好,有埋伏!”影刺怒吼一声,挥手道,“杀进去!就算有埋伏,也要拿到玄玉印!”
灰袍人纷纷抽出兵器,朝着西偏门冲来。然而,他们刚踏入门口,就触发了陷阱,地面突然塌陷,十几名灰袍人掉进陷阱,被里面的尖刺刺穿身体,惨叫一声殒命。
“放箭!”凌轩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放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灰袍人纷纷中箭倒地。
影刺见状,眼神阴鸷,身形一闪,如闪电般冲向凌轩:“找死!”
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匕,匕身泛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淬了剧毒。凌轩挥剑格挡,“铛”的一声,长剑与短匕碰撞,火花四溅。影刺的武功极高,招式狠辣,招招直指要害,凌轩渐渐落入下风,肩膀的旧伤被牵扯,隐隐作痛。
“凌轩!”沐沐见状,挥舞着长剑冲了上去,与凌轩合力夹击影刺。
影刺冷笑一声,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他的短匕灵活多变,时而刺向凌轩,时而攻向沐沐,逼得两人连连后退。
“给我上!”神秘人带着帮手们冲了过来,张猛也带领忠义堂的弟兄们赶到,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皇宫内的喊杀声震天动地,士兵们与灰袍人缠斗在一起,刀剑碰撞声、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柳依则带着一队士兵,守护在藏宝阁外,防止有人趁机偷袭。
影刺见久攻不下,心中焦急,猛地发力,短匕划破了凌轩的手臂,毒液瞬间侵入伤口,凌轩脸色一白,动作慢了下来。
“凌轩!”沐沐心中一痛,不顾一切地冲向影刺,长剑直指他的后心。
影刺被迫回身抵挡,沐沐趁机一剑刺中他的肩膀。影刺惨叫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就要引爆。
“不好,是炸药!”神秘人惊呼,飞身扑过去,一掌拍在影刺的手腕上,黑色圆球掉落在地。
“轰!”炸药爆炸,气浪将众人掀飞出去。影刺趁机想要逃跑,却被苏醒过来的凌轩一剑刺穿了胸膛。
“你……你们……”影刺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长剑,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失去首领的灰袍人顿时乱了阵脚,纷纷想要逃跑,却被士兵们团团围住,要么被擒,要么被当场斩杀。
战斗渐渐平息,皇宫内一片狼藉,尸体遍地,鲜血染红了宫道。李统领被押到皇上面前,如实招供——他是被影刺用家人的性命要挟,才被迫背叛朝廷,而影刺背后的势力,正是幽冥阁的分支“暗影堂”,此次行动,也是为了配合夜影的献祭大典,夺取玄玉印,协助开启封印。
皇上震怒,下令将李统领斩首示众,其余被俘的灰袍人全部打入大牢,严刑拷问幽冥阁的线索。
沐沐和凌轩站在皇宫的城楼上,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暗影堂只是分支,幽冥阁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庞大。”凌轩低声道,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沐沐点头,眼神坚定:“还有两天就是月圆之夜,忘川谷的决战,才是真正的硬仗。”
晨曦的光芒洒在皇宫的红墙上,驱散了夜色,却驱不散笼罩在王朝上空的阴霾。暗影堂被剿灭,但幽冥阁的阴影仍在,夜影的献祭大典即将举行,十万生魂的危机尚未解除。
一场关乎王朝存亡、生灵安危的终极决战,已近在眼前。沐沐等人握紧手中的武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待着月圆之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