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公安这么一说,秦淮茹才明白自己闹了场误会,可悬着的心非但没放下,反倒揪得更紧。
院里出了小偷?她太了解贾张氏的德性了,平日里就爱占小便宜,街坊邻居家的油盐酱醋都能被她“顺”走点。
此刻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婆婆的身影,手心瞬间冒出冷汗。
她强装镇定,对着公安露出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声音轻轻的:“公安同志,实在对不住,是我太着急认错了,还以为是我婆婆出了什么事呢。”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杨瑞华的声音,她手里还端着个装着针线的笸箩,凑过来说道:“秦淮茹,你也别瞎着急了,你婆婆没出啥大事,这会正在公厕呢,不知道吃了啥不干净的,拉得厉害,刚才还把小当和槐花给臭醒了,俩孩子嫌味儿,这会在我家待着呢。”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拉肚?该不会是……她没敢再多想。
连忙朝着杨瑞华点头道谢:“谢谢您啊瑞华姐,我这就过去看看。”
说完,她又匆匆跟公安打了个招呼,脚步匆匆地朝着院外的公厕方向跑去,背影看着都有些慌。
这小插曲没让公安多放在心上,几人很快分成两组,挨家挨户地跟街坊们打听情况。
问早上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动静,有没有见过陌生面孔进出,有没有留意到谁家的人行踪反常。
院里的人也都挺配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有的说早上只听见傻柱出门的动静,有的说没见着外人进来。
十几分钟后,负责询问的公安重新凑到一起,站在中院的老槐树下小声交流起来。
“都说没见着外人,其他人基本都在院里。”
“中院这边也一样,没听到啥异常,就是刚才贾张氏好像闹了阵动静,听说是拉肚子了。”几人低声分析了几句,很快有了初步判断。
领头的公安走到傻柱面前,语气严肃地说道:“何同志,我们刚才把院里的街坊都问遍了,大家都说今天上午没见过外人进院,这么看来,小偷大概率是你们院里的人。我想问问你,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傻柱低下头,皱着眉像是认真琢磨了半天,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他的语气带着点犹豫又像是很肯定地说道:“公安同志,要说院里的人,我还真有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刚才秦淮茹提到的她婆婆,贾张氏平时就爱小偷小摸,院里谁家丢了点小东西,十有八九跟她有关系,街坊们心里都清楚,可她性子特别泼辣,谁要是跟她较真,她能坐在人家门口骂上大半天,所以大伙儿都不愿意招惹她,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刚才询问的时候,院里有几户人家也跟公安提过贾张氏的习性,说她手脚不太干净。
只是没人敢拍着胸脯说这次就是她干的,也没人亲眼看到她进过傻柱家。
就在公安和傻柱说话的功夫,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淮茹头发凌乱地冲进中院,额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汗,一看见傻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跑过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傻柱,快跟我走,我婆婆……我婆婆晕倒在厕所里了,再不送医院就来不及了。”
她说着,伸手就想去拉傻柱的胳膊,想拽着他一起去。
可傻柱早有防备,身子往旁边一侧,轻松避开了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冷淡,没有半分要帮忙的意思。
秦淮茹的手僵在半空,愣了足足两秒,才反应过来傻柱是故意躲开的。
她眼底的慌乱又多了几分,语气也软了下来,带着点哀求:“傻柱,我知道之前的事让你生气,可现在真不是置气的时候啊,我婆婆都晕倒了,再耽误下去,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你负责得起吗?”
她刻意把“负责”两个字说得很重,想逼傻柱松口。
“呵,”傻柱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秦淮茹,你脑子没病吧?你婆婆晕倒在厕所,那是你贾家的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是你没照顾好,该你负责,凭什么赖我?我看你要是实在没谱,不如先去医院看看你自己的脑子!”他的话又硬又直,一点情面都没留。
旁边的公安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们不知道傻柱和贾家之间的纠葛,只看眼下的情景。
只觉得傻柱对晕倒的长辈如此绝情,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看向傻柱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异样。
秦淮茹见硬的不行,软的也不管用,眼圈一红,声音里带上了委屈。
对着傻柱,也像是说给周围的街坊和公安听:“傻柱,你怎么就变得这么绝情啊?我婆婆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她现在人事不知地躺在那儿,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连搭把手都不肯吗?”她故意装出可怜的样子,想博点同情,逼傻柱改变主意。
“别跟我来这套。”傻柱不吃她这一套,语气里满是不屑,直接戳破了她的心思,“秦淮茹,我跟你说清楚,我跟你们贾家可没那么好的关系,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清楚得很,不就是想让我帮你送婆婆去医院,到时候医药费、住院费,也得让我帮你们家出吗?你想的倒美。”
他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了周围人的耳朵里,让不少街坊都暗暗点头。
谁都知道贾家总爱占傻柱的便宜,这次怕是又想故技重施。
旁边的公安同志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看来这傻柱和贾家之间,怕是早就有说不清的纠葛,秦淮茹刚才那番话,多半是带着目的的。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觉得傻柱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不过是搭把手送个病人。
犯不着把话说得这么绝,心胸实在算不上宽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不赞同。
被傻柱当众戳破心思,秦淮茹的脸“唰”地一下就变了,青一阵白一阵的。
就像块被揉皱的花布,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连呼吸都乱了几分。
周围街坊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了然,还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她毕竟是经历过事的人,很快就稳住了心神,悄悄吸了吸鼻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浓浓的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对着傻柱质问道:“傻柱,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啊?我家是什么情况,院里谁不知道?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连顿饱饭都快吃不上了,你跟东旭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交情,他走得早,丢下我们娘几个在这儿受苦,现在我婆婆都晕倒了,人命关天的事儿,你难道就真这么忍心看着,连点情分都不顾了吗?”
她说着,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模样。
看向傻柱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哀求”,明摆着是想拿旧情和苦情博同情。